第42章曲水流觞（二）
第42章曲水流觞（二）
第42章
同样在偷偷摸摸东张西望的锦年等人被素年这一声“煜哥哥”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过去，正看到对面带了青黑色鬼面的男子对素年温和地点头：“素素。”
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锦年几人就是知道，对面那个男子脸上的表情此时一定柔和极了，连带他连上那张丑怪的面具也变得没有那么吓人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因为见到了熟悉的人，素年的心情明显变得好了不少，声音清脆的像个喳喳叫的小鸟：“能在这里见到你太好了！”
对面男人眼角勾出浅浅的笑意：“嗯，我也是这样认为。”
这样认为什么？和我想的一样吗？素年不敢深想他话里的意思，连忙转了个话题，指着身边的锦年几人道：“这是我家中姐妹。”
谢成煜神色微收，没有了和素年说话时的亲昵，客气而疏离地对锦年主人点头示意：“幸会。”
华年笑得端庄大方，一点儿都不怯：“谢将军，幸会。”
谢成煜眉梢微挑，不愧是蒋太傅家，家中女眷教养不凡，见到他竟然没有露出丝毫害怕的神色。
他哪里知道，蒋家老太太连他小时候的玉团子模样都给家里的姑娘们仔细地描绘了一遍，老底被揭了个精光，蒋府的女眷，包括素年，现在看到他就能想起蒋老太太口里的那个玉人，哪怕他带了个面具，都无法阻挡她们的想象。
小小的玉人什么的，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爱啊。
正寒暄着，那边宾客聚集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素年疑惑地抬眼看过去，只见坐在那边的闺秀们纷纷摆出了端庄的姿态，脸上挂出了完美的微笑，不禁有些奇怪：“这是……”
话音还没落，就看见一个紫袍金带的华服公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原来这场春宴力捧的正主到了。
素年和姐妹们窝在角落里，饶有兴致地看那边那群说话都变得细声细气，行为举止都风雅了几分的闺秀们，边听到盛年和她咬耳朵：“那个穿绿色衫子，头上戴了白色牡丹花的，是吏部尚书家的三姑娘，她往日可是跋扈惯了，今天你看那害羞的小模样，啧啧，真假啊……”
素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人群里穿了翠色衫子的姑娘，脸上还带了不正常的红晕，一举一动都带了小心翼翼的样子，足见是把本性压抑的狠了，正要评价两句，华年一个眼刀就飞了过来：“背后莫论人非。”
素年和盛年连忙正了正身形，用乖巧的眼神看着华年，祈求华年能轻轻放过。
锦年轻笑出声：“她们还是小孩心性呢。”
华年警告地看了她们两人一眼，才转过身去，素年和盛年交换了一个眼神，顿时觉得逃过一劫。
不是她们俩太怂，而是华年一直管着她俩，积威深重，说的话又都是为她们好，让人不敢造次。
谢成煜因为习武，耳力甚好，对面几个小丫头说的什么一清二楚，如今又看到两人臊眉耷眼的模样，尤其是那个小的，像只被霜打了的小兔子一般，颇为有趣，忍不住轻笑出声。
但是这种轻快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因为三皇子周德昭把注意力投向了这边：“哟，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鬼面谢将军吗？”
周围立即有一批人附和他，周德昭在人群里笑得畅意，看起来似乎只是坦荡地过来和谢成煜打个招呼，但是素年能从他语气中听到那几乎没认真隐藏的轻蔑和得意。
一双秀眉微微拧起，手在袖筒里不自觉地握紧，还没动作，就听得周德昭又道：“谢将军，你观我京中繁华盛景，与萧索荒凉的边关相比，何如？”
周围立即有好事者接话道：“殿下您这问题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边关荒凉，所出皆是荒蛮之物，怎能与我京中繁华相提并论？”
在繁华的春宴上逼着谢成煜把边关之景和京中之景论个高下，三皇子此举，明显就是挑事了，一方面讽刺了谢成煜久在蛮荒之地，另一方面还彰显了自己的优越感，讨好了这些长在富贵乡里的宾客，谢成煜怎么回答都不对。
素年此番气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握紧的拳头被另外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素年转头看过去，见华年脸上依旧神色淡淡，眼底深处似有嫌恶一闪而过：“无事，莫紧张，要相信谢将军。”
谢成煜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只是转头瞟了周德昭一眼，淡淡道：“哦？怎么？难道这两处里还有哪里不是我大雍的大好河山？”
周德昭一窒，还没来的及否认，就见谢成煜转过头看着他的脸，嘴里吐出的话着实诛心：“还是说，在三殿下眼中，这两处还有高低贵贱之分，高贵的那处要全国的百姓捧着供着，低贱的那处就可以轻易地舍弃了？”
周德昭被他这轻飘飘的话激的哑口无言。他敢承认吗？他当然不敢！他若是今天敢当众承认国土有高低贵贱之分，明天就能收到大量的弹劾折子。
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怎么样，只好一拂袖子，回到了他原来应该坐着的地方。
素年见人走了，忍不住地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勾了勾华年依旧握着她的那只手，示意她松开，脸上还带了点儿不可置信，轻声问华年：“这三殿下，怎么这么蠢？”
她最近除了游记之外，已经开始啃蒋鸿景书房里的史书了，遇到不懂的地方等到蒋鸿景回来还会请教，眼界与原来相比宽广了不少，对于事情能看出更多的门道。周德昭这行为，除了用“蠢”来解释，似乎也想不到更多的理由。
华年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笑得嘲讽：“总有那么几个蠢货被人捧得时间久了，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素年明显被华年那个笑容吓了一跳，突然觉得她家二姐姐好厉害！
第42章
同样在偷偷摸摸东张西望的锦年等人被素年这一声“煜哥哥”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过去，正看到对面带了青黑色鬼面的男子对素年温和地点头：“素素。”
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锦年几人就是知道，对面那个男子脸上的表情此时一定柔和极了，连带他连上那张丑怪的面具也变得没有那么吓人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因为见到了熟悉的人，素年的心情明显变得好了不少，声音清脆的像个喳喳叫的小鸟：“能在这里见到你太好了！”
对面男人眼角勾出浅浅的笑意：“嗯，我也是这样认为。”
这样认为什么？和我想的一样吗？素年不敢深想他话里的意思，连忙转了个话题，指着身边的锦年几人道：“这是我家中姐妹。”
谢成煜神色微收，没有了和素年说话时的亲昵，客气而疏离地对锦年主人点头示意：“幸会。”
华年笑得端庄大方，一点儿都不怯：“谢将军，幸会。”
谢成煜眉梢微挑，不愧是蒋太傅家，家中女眷教养不凡，见到他竟然没有露出丝毫害怕的神色。
他哪里知道，蒋家老太太连他小时候的玉团子模样都给家里的姑娘们仔细地描绘了一遍，老底被揭了个精光，蒋府的女眷，包括素年，现在看到他就能想起蒋老太太口里的那个玉人，哪怕他带了个面具，都无法阻挡她们的想象。
小小的玉人什么的，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爱啊。
正寒暄着，那边宾客聚集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素年疑惑地抬眼看过去，只见坐在那边的闺秀们纷纷摆出了端庄的姿态，脸上挂出了完美的微笑，不禁有些奇怪：“这是……”
话音还没落，就看见一个紫袍金带的华服公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原来这场春宴力捧的正主到了。
素年和姐妹们窝在角落里，饶有兴致地看那边那群说话都变得细声细气，行为举止都风雅了几分的闺秀们，边听到盛年和她咬耳朵：“那个穿绿色衫子，头上戴了白色牡丹花的，是吏部尚书家的三姑娘，她往日可是跋扈惯了，今天你看那害羞的小模样，啧啧，真假啊……”
素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人群里穿了翠色衫子的姑娘，脸上还带了不正常的红晕，一举一动都带了小心翼翼的样子，足见是把本性压抑的狠了，正要评价两句，华年一个眼刀就飞了过来：“背后莫论人非。”
素年和盛年连忙正了正身形，用乖巧的眼神看着华年，祈求华年能轻轻放过。
锦年轻笑出声：“她们还是小孩心性呢。”
华年警告地看了她们两人一眼，才转过身去，素年和盛年交换了一个眼神，顿时觉得逃过一劫。
不是她们俩太怂，而是华年一直管着她俩，积威深重，说的话又都是为她们好，让人不敢造次。
谢成煜因为习武，耳力甚好，对面几个小丫头说的什么一清二楚，如今又看到两人臊眉耷眼的模样，尤其是那个小的，像只被霜打了的小兔子一般，颇为有趣，忍不住轻笑出声。
但是这种轻快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因为三皇子周德昭把注意力投向了这边：“哟，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鬼面谢将军吗？”
周围立即有一批人附和他，周德昭在人群里笑得畅意，看起来似乎只是坦荡地过来和谢成煜打个招呼，但是素年能从他语气中听到那几乎没认真隐藏的轻蔑和得意。
一双秀眉微微拧起，手在袖筒里不自觉地握紧，还没动作，就听得周德昭又道：“谢将军，你观我京中繁华盛景，与萧索荒凉的边关相比，何如？”
周围立即有好事者接话道：“殿下您这问题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边关荒凉，所出皆是荒蛮之物，怎能与我京中繁华相提并论？”
在繁华的春宴上逼着谢成煜把边关之景和京中之景论个高下，三皇子此举，明显就是挑事了，一方面讽刺了谢成煜久在蛮荒之地，另一方面还彰显了自己的优越感，讨好了这些长在富贵乡里的宾客，谢成煜怎么回答都不对。
素年此番气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握紧的拳头被另外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素年转头看过去，见华年脸上依旧神色淡淡，眼底深处似有嫌恶一闪而过：“无事，莫紧张，要相信谢将军。”
谢成煜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只是转头瞟了周德昭一眼，淡淡道：“哦？怎么？难道这两处里还有哪里不是我大雍的大好河山？”
周德昭一窒，还没来的及否认，就见谢成煜转过头看着他的脸，嘴里吐出的话着实诛心：“还是说，在三殿下眼中，这两处还有高低贵贱之分，高贵的那处要全国的百姓捧着供着，低贱的那处就可以轻易地舍弃了？”
周德昭被他这轻飘飘的话激的哑口无言。他敢承认吗？他当然不敢！他若是今天敢当众承认国土有高低贵贱之分，明天就能收到大量的弹劾折子。
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怎么样，只好一拂袖子，回到了他原来应该坐着的地方。
素年见人走了，忍不住地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勾了勾华年依旧握着她的那只手，示意她松开，脸上还带了点儿不可置信，轻声问华年：“这三殿下，怎么这么蠢？”
她最近除了游记之外，已经开始啃蒋鸿景书房里的史书了，遇到不懂的地方等到蒋鸿景回来还会请教，眼界与原来相比宽广了不少，对于事情能看出更多的门道。周德昭这行为，除了用“蠢”来解释，似乎也想不到更多的理由。
华年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笑得嘲讽：“总有那么几个蠢货被人捧得时间久了，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素年明显被华年那个笑容吓了一跳，突然觉得她家二姐姐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