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春宴伊始
第38章春宴伊始
“艳压群芳？谢成煜突然生出了一种把眼前的傻大个揍一顿的冲动。
“老太爷原话就是这样。”谢大浑然不知道危险将至，学着谢鹤荣的语气道：“给那臭小子说，要是不能艳压群芳，给老子拐个媳妇回来，老子打折他的腿！”
中气十足，连语气和声音都一模一样。
谢成煜再也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谢大连忙运起轻功往外跑，一时间整个将军府里鸡飞狗跳。
总觉得一回到京城，他在边关养出来的城府和涵养都变得薄弱了不少呢。
转眼就到了三月二十一这一天。
昌平大长公主和蒋老太太年纪差不多大，每年都要举办春宴，名义上是赏花喝茶，吟诗作对，其实是闺中小儿女们相互相看的一个重要场所，春宴举办有十余年，每一年结束后都有那么几家交换庚帖。
所以无论是蒋老太太还是谢老将军，对这次春宴都非常重视。
毕竟家里都有到了说亲年纪的人在那儿等着呢。
蒋老太太还好，一家有女百家求，对于家里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她根本不用担心没有人求娶，只需要把控孙女嫁个什么样的人就可以了。
但是谢老将军不一样啊。
他家里的这个，年纪已经很大了。过了弱冠还没有成亲的男子，在京里也就是宫里的那几位，但是那几位身边虽然没有正妃，侧妃侍妾一大堆，他家这个，还是个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呢。
不但如此，脾气还孤拐，明明长了一副能哄小姑娘的容貌，偏偏谁的话都不听，整天带个面具，京中的姑娘们谁见了他都害怕，谁还愿意做他的媳妇！
谢鹤荣一想起唯一的孙子这个老大难，就忍不住唉声叹气。
昌平大长公主的春宴，早就引起老爷子注意了，早早的拿了请柬，亲自选了料子，吩咐针线班子上给谢成煜赶制衣裳。鉴于谢鹤荣总是觉得自家孙子年纪太大，京里的姑娘们都会嫌弃他，总想让他往鲜嫩处打扮，所里选的料子颜色都有些……一言难尽。
春宴这一天一大早，谢老爷子就来到了谢成煜的院子里，让谢大又把新制的那些衣裳拿了出来。
刚打完拳的谢成煜站在一边，脸上的神色极其冷淡，看着谢鹤荣拉着谢大谢二在那儿折腾。
“穿这件桃粉色的吧？”谢老爷子像是献宝一样：“我上次见靖安侯家的那个小子穿了，显得可真嫩。”
谢成煜看着那件颜色极其刺眼的粉红色长袍，有些嫌弃地摇摇头。
“那这件大红的呢？或者这个黄色的？”
谢成煜叹了口气，看着谢鹤荣那殷切的模样，也不忍心让他失望，自行上前，从里面拣了件靛蓝色的外袍：“就这件吧。”
“颜色有些太老气了？你要是想穿蓝色，看这件宝蓝的怎么样？”谢鹤荣还有些不死心，极力推荐一旁的那件绣了大朵黄色花朵的宝蓝色衣裳：“这件多亮眼啊。”
谢成煜觉得自己额角又开始抽搐了。
“您再说，我就穿回我旧时的衣裳了。”
“好好，祖父不说了，不说了。不过，今儿能不带你那张丑面具吗？太阳这么大，带着不会觉得热吗？”
谢成煜终于忍不住祖父的唠叨了，连忙把老爷子推了出去：“我要换衣裳了，一会儿说不定要迟了。”
“打个商量啊，乖孙，今儿不带面具，好不好？你带了面具还准备空手而归呢？你信不信你爷爷真的会打断你的腿？”
谢老爷子还不死心，贴在门上大声喊着。
谢成煜完全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换上了那件靛蓝色长袍，毫不停顿地带上放在一边的青铜鬼面，伸手开了门，把自己都贴在门上的谢老爷子差点摔进来，狠狠地瞪了谢成煜一眼：“不孝子！祖父的话都敢不听了！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谢成煜脚下连个停顿都没有地往外走，边走边道：“没事多去找你的老伙计们喝喝茶说说话，不要整天学后巷子里周大娘骂儿子，我走了，回来给你带必香居的酱牛肉。”
谢鹤荣看着远去的那个挺拔背影，有些奇怪地问没有跟着去的谢二：“他怎么知道我是跟周大娘学的？”
谢二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笑得都挤到一起去了：“咱们将军聪明啊。”
昌平大长公主的春宴，每年都开在京城西郊的容园。
容园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论起景致，容园绝对能在京中排上前三名。
大长公主年少时最喜热闹，先帝就请名家给她治了这所园子。后来年纪大了，又喜欢看少年少女凑成对，找名家重新规划了容园，引了汝水穿园而过，一分为二，一边挖土成塘，堆石为山，广植苍松翠竹，端肃清幽，颇有君子之风，各家公子少爷在其间呼朋引伴，饮酒赋诗，提笔作文，好不自在；
一边修建了各色小巧精致的亭台楼阁，种了满园奇葩异卉，如今这个时节更是花团锦簇，鲜妍明丽，闺中少女成群结伴，衣衫轻薄鲜丽，如花中蝴蝶一般翩翩飞舞。
园中相隔的水系并不宽，既可隔水相望，风采卓然者自是难掩辉光，又有效地隔开了双方直接接触的可能，避免了一些事故的发生。故而近些年来凡是家中小儿女到婚嫁年龄的，都少不了来昌平大长公主的容园走一趟。
素年几人到的时候，容园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引路的仆童一看到蒋家的徽记，就赶紧迎了过来：“老太太，这边请。”
蒋老太太带着素年几人下了马车，跟着仆童往园子里走，没走几步，就见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急急地迎了上来：“公主让奴婢过来接郡主，奴婢竟然来的迟了，委实该死。”
蒋老太太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全安，你家公主最近身子如何？”
“前儿几日下雨，公主的膝盖还疼了两天，得亏您给她送来的膏药，这几日才松快了些……”
素年盯着前面微微弯着腰的人看了半晌，有些疑惑地小声问已经来过春宴的华年：“二姐姐，这个是谁？”
“大长公主身边管事太监。”华年声音也小小的：“平日里只伺候大长公主，很少出来迎人的。”
素年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到身后有些尖刻的声音响了起来：“哟，我当是谁，现在春宴标准已经这么低了吗？连这商户女也能来春宴了？”
“艳压群芳？谢成煜突然生出了一种把眼前的傻大个揍一顿的冲动。
“老太爷原话就是这样。”谢大浑然不知道危险将至，学着谢鹤荣的语气道：“给那臭小子说，要是不能艳压群芳，给老子拐个媳妇回来，老子打折他的腿！”
中气十足，连语气和声音都一模一样。
谢成煜再也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谢大连忙运起轻功往外跑，一时间整个将军府里鸡飞狗跳。
总觉得一回到京城，他在边关养出来的城府和涵养都变得薄弱了不少呢。
转眼就到了三月二十一这一天。
昌平大长公主和蒋老太太年纪差不多大，每年都要举办春宴，名义上是赏花喝茶，吟诗作对，其实是闺中小儿女们相互相看的一个重要场所，春宴举办有十余年，每一年结束后都有那么几家交换庚帖。
所以无论是蒋老太太还是谢老将军，对这次春宴都非常重视。
毕竟家里都有到了说亲年纪的人在那儿等着呢。
蒋老太太还好，一家有女百家求，对于家里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她根本不用担心没有人求娶，只需要把控孙女嫁个什么样的人就可以了。
但是谢老将军不一样啊。
他家里的这个，年纪已经很大了。过了弱冠还没有成亲的男子，在京里也就是宫里的那几位，但是那几位身边虽然没有正妃，侧妃侍妾一大堆，他家这个，还是个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呢。
不但如此，脾气还孤拐，明明长了一副能哄小姑娘的容貌，偏偏谁的话都不听，整天带个面具，京中的姑娘们谁见了他都害怕，谁还愿意做他的媳妇！
谢鹤荣一想起唯一的孙子这个老大难，就忍不住唉声叹气。
昌平大长公主的春宴，早就引起老爷子注意了，早早的拿了请柬，亲自选了料子，吩咐针线班子上给谢成煜赶制衣裳。鉴于谢鹤荣总是觉得自家孙子年纪太大，京里的姑娘们都会嫌弃他，总想让他往鲜嫩处打扮，所里选的料子颜色都有些……一言难尽。
春宴这一天一大早，谢老爷子就来到了谢成煜的院子里，让谢大又把新制的那些衣裳拿了出来。
刚打完拳的谢成煜站在一边，脸上的神色极其冷淡，看着谢鹤荣拉着谢大谢二在那儿折腾。
“穿这件桃粉色的吧？”谢老爷子像是献宝一样：“我上次见靖安侯家的那个小子穿了，显得可真嫩。”
谢成煜看着那件颜色极其刺眼的粉红色长袍，有些嫌弃地摇摇头。
“那这件大红的呢？或者这个黄色的？”
谢成煜叹了口气，看着谢鹤荣那殷切的模样，也不忍心让他失望，自行上前，从里面拣了件靛蓝色的外袍：“就这件吧。”
“颜色有些太老气了？你要是想穿蓝色，看这件宝蓝的怎么样？”谢鹤荣还有些不死心，极力推荐一旁的那件绣了大朵黄色花朵的宝蓝色衣裳：“这件多亮眼啊。”
谢成煜觉得自己额角又开始抽搐了。
“您再说，我就穿回我旧时的衣裳了。”
“好好，祖父不说了，不说了。不过，今儿能不带你那张丑面具吗？太阳这么大，带着不会觉得热吗？”
谢成煜终于忍不住祖父的唠叨了，连忙把老爷子推了出去：“我要换衣裳了，一会儿说不定要迟了。”
“打个商量啊，乖孙，今儿不带面具，好不好？你带了面具还准备空手而归呢？你信不信你爷爷真的会打断你的腿？”
谢老爷子还不死心，贴在门上大声喊着。
谢成煜完全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换上了那件靛蓝色长袍，毫不停顿地带上放在一边的青铜鬼面，伸手开了门，把自己都贴在门上的谢老爷子差点摔进来，狠狠地瞪了谢成煜一眼：“不孝子！祖父的话都敢不听了！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谢成煜脚下连个停顿都没有地往外走，边走边道：“没事多去找你的老伙计们喝喝茶说说话，不要整天学后巷子里周大娘骂儿子，我走了，回来给你带必香居的酱牛肉。”
谢鹤荣看着远去的那个挺拔背影，有些奇怪地问没有跟着去的谢二：“他怎么知道我是跟周大娘学的？”
谢二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笑得都挤到一起去了：“咱们将军聪明啊。”
昌平大长公主的春宴，每年都开在京城西郊的容园。
容园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论起景致，容园绝对能在京中排上前三名。
大长公主年少时最喜热闹，先帝就请名家给她治了这所园子。后来年纪大了，又喜欢看少年少女凑成对，找名家重新规划了容园，引了汝水穿园而过，一分为二，一边挖土成塘，堆石为山，广植苍松翠竹，端肃清幽，颇有君子之风，各家公子少爷在其间呼朋引伴，饮酒赋诗，提笔作文，好不自在；
一边修建了各色小巧精致的亭台楼阁，种了满园奇葩异卉，如今这个时节更是花团锦簇，鲜妍明丽，闺中少女成群结伴，衣衫轻薄鲜丽，如花中蝴蝶一般翩翩飞舞。
园中相隔的水系并不宽，既可隔水相望，风采卓然者自是难掩辉光，又有效地隔开了双方直接接触的可能，避免了一些事故的发生。故而近些年来凡是家中小儿女到婚嫁年龄的，都少不了来昌平大长公主的容园走一趟。
素年几人到的时候，容园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引路的仆童一看到蒋家的徽记，就赶紧迎了过来：“老太太，这边请。”
蒋老太太带着素年几人下了马车，跟着仆童往园子里走，没走几步，就见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急急地迎了上来：“公主让奴婢过来接郡主，奴婢竟然来的迟了，委实该死。”
蒋老太太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全安，你家公主最近身子如何？”
“前儿几日下雨，公主的膝盖还疼了两天，得亏您给她送来的膏药，这几日才松快了些……”
素年盯着前面微微弯着腰的人看了半晌，有些疑惑地小声问已经来过春宴的华年：“二姐姐，这个是谁？”
“大长公主身边管事太监。”华年声音也小小的：“平日里只伺候大长公主，很少出来迎人的。”
素年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到身后有些尖刻的声音响了起来：“哟，我当是谁，现在春宴标准已经这么低了吗？连这商户女也能来春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