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宴前小闹
第39章宴前小闹
那声音音调很高，带着股高高在上的刻薄，让容园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忍不住顺着声音看过去。
素年心里也暗自嘀咕，一回头，恰看见一个红衣盛装丽人，身边跟着一群的丫鬟，趾高气扬地对着对面穿了天青色衣裳的妇人说话，一双保养得宜的手，都快要抵在妇人的脸上了。
素年猛地一惊，白玫来赴宴，穿的就是天青色衣裳。
连忙挣脱了身边华年的手，出言叫道：“娘亲！”
白玫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常阳长公主数年如一日地表演歇斯底里与教养缺乏，身后突然传来自家闺女一声急急的“娘亲”，才突然想起来，这次春宴她是带了女儿的，不是一个人。
有些无趣地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在常阳长公主再次发飙前道：“常阳，这都多少年了，都不会换一套说辞吗？你没说腻，我可是听腻了。再不换，没得让人笑话。”
常阳长公主鼻子都要气歪了：“白玫，别给脸不要脸！”
“那就求求你别再给我了。我不稀罕，也不想兜。”白玫轻飘飘的撂下这么一句话，施施然地转身迎上一直担心地看着自己的素年：“走了，进去了，大长公主的牡丹，京中一绝呢。”
“我就说你娘不会吃亏，你这孩子还不信祖母。”一旁的蒋老太太开口道：“看，这不是好好的？”
素年脸上依旧是掩不住的担心，看向毫不在意的白玫：“娘亲……”
白玫伸手理了理她发上的点缀的几颗珍珠，笑着道：“娘没事。”
虽然白玫还是一贯的淡定模样，但是素年心里就是觉得挺难受。
以往她身子不好，尤其是春日百花盛开的时节，很容易咳嗽，再加上她时常因容貌自卑，所以像这些京里举办的宴会，几乎没有参加过，自然也不知道她娘的交际状况。
如今见到竟然有人敢指着鼻子羞辱白玫，她一颗心满是愤怒，自然不可能完全放下。
“那人欺人太甚！”她依旧义愤填膺：“娘，你性子怎么这么软！”
走在两人前面的蒋老太太就笑了起来：“哟，我的乖孙，你哪只眼睛看见你娘性子软了？”
一旁的盛年捂着嘴偷偷的笑：“素素是没有看到常阳长公主的模样，都快被三婶婶气死了。”
白玫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还早十年呢。”
“偏你促狭。”蒋老太太笑着道：“常阳这性子就不该惯着她！明明年纪都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见个不顺眼的人就咬上来呢？”
一旁的全安依旧半弓着身子，笑着附和道：“郡主说的是。”
素年这才反应过来那位趾高气扬的妇人是谁。
常阳长公主，当今天子的庶妹，和她父母年纪相当，当年蒋鸿景蒋探花的狂热追求者，因此数十年如一日地看自家娘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怕出降生子之后也依旧不改初衷。
京中但凡有宴会，常阳长公主遇到白玫就牙尖嘴利趾高气扬，但是她又不怎么聪明，说出来翻来覆去总是那几句话，白玫新婚的时候还有些诚惶诚恐，这些年都有些麻木了，每次都跟看个跳梁小丑演千篇一律的戏似的。
京中人起初还关注几分，如今围观的人都不多了，没看蒋老太太她们脸色都没有变，还笑意盈盈地站在一边看白玫怎么把她给堵回去吗？
素年一颗高高提起的心这一刻才真正的放了下来，跟着蒋老太太一行人走了几步，进到园子里之后，才想起来埋怨白玫几句：“那你也不该让她那般辱你。”
白玫脚下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别人拿我不在意的东西辱我，能辱到吗？”
“不能吗？”素年有些不解。
她性子高傲，心性又敏感，前世的时候莫说是旁人这般居高临下的嘲讽她了，哪怕是说话的语气不对，她都能在肚子里转半天圈儿，分析这人是不是看不起她。偏她又最好面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根本放不下，只是憋都能把自己憋个半死。
重活这一世，素年虽然平和了不少，但是这十余年形成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白玫轻轻地笑了笑：“我乃扬州文墨白家的嫡长女，海内数一数二的大商家，货品能卖到海外，凡是有读书人处皆能看到我白家的身影，这样的出身，我应该引以为豪，旁人低看是旁人有眼无珠，我怎么会因此伤心难过？”
“可是，别人都说，人言可畏……”虽然白玫说的在理，但是素年还是不理解她这种豁达。
“素素。”白玫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扶着素年的肩膀，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旁人的看法只是旁人的看法，我们自己个儿只要立的起来，不会随着人言摇摆，不被旁人左右，就无所畏惧。”
这些话她早就想对素年说了，自家女儿自家知，高傲敏感又有些自卑，对于旁人的话总是会多想那么几分，脸上却强撑着不愿表现出来，结果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略显刻薄尖锐的性子。虽然家人一直包容她，但是以后的路那么长，谁又能包容她一辈子？
虽然素年这些日子的表现很好，但是白玫知道自家闺女的性子，总觉得她要憋着什么大招准备作妖。
像这样的闺女，若是现在不好好教，以后有的是她受苦的时候。
但愿她能听进去吧。
白玫还不知道素年已经在某个将军的帮助下作了个大妖，直接堵了一位五品郎中的晋升之阶，若是知道，恐怕还更要头疼几分，此刻她面对若有所思的闺女，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就像你熟悉的谢小将军，整日被京中百姓在背后议论丑怪，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但是他在意了吗？身份和容貌都是虚的，只要你自己心性坚定，旁人就奈何不得。”
提到谢成煜，素年脸上凝重的神色终于缓了缓，轻声道：“娘亲说的是，我会放在心上的。”
一行人就这样缓缓地说着话，进了园子。蒋老太太在全安的引领下自去寻昌平大长公主，没走多远，就有相熟的夫人找了过来，拉着蒋二太太魏明湘和白玫的胳膊：“你们可算是来了，阿珍看上了梅御史家的公子，央我们掌掌眼呢，快来快来！”
说着不由分说就把两人拉走了，临了还对素年几位姐妹挥挥手：“你们母亲我借走了，你们小姑娘家就到处玩玩，一会儿容溪边有曲水流觞，热闹的紧呢。”
留下素年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华年道：“走吧，莫负这大好春光。”
那声音音调很高，带着股高高在上的刻薄，让容园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忍不住顺着声音看过去。
素年心里也暗自嘀咕，一回头，恰看见一个红衣盛装丽人，身边跟着一群的丫鬟，趾高气扬地对着对面穿了天青色衣裳的妇人说话，一双保养得宜的手，都快要抵在妇人的脸上了。
素年猛地一惊，白玫来赴宴，穿的就是天青色衣裳。
连忙挣脱了身边华年的手，出言叫道：“娘亲！”
白玫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常阳长公主数年如一日地表演歇斯底里与教养缺乏，身后突然传来自家闺女一声急急的“娘亲”，才突然想起来，这次春宴她是带了女儿的，不是一个人。
有些无趣地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在常阳长公主再次发飙前道：“常阳，这都多少年了，都不会换一套说辞吗？你没说腻，我可是听腻了。再不换，没得让人笑话。”
常阳长公主鼻子都要气歪了：“白玫，别给脸不要脸！”
“那就求求你别再给我了。我不稀罕，也不想兜。”白玫轻飘飘的撂下这么一句话，施施然地转身迎上一直担心地看着自己的素年：“走了，进去了，大长公主的牡丹，京中一绝呢。”
“我就说你娘不会吃亏，你这孩子还不信祖母。”一旁的蒋老太太开口道：“看，这不是好好的？”
素年脸上依旧是掩不住的担心，看向毫不在意的白玫：“娘亲……”
白玫伸手理了理她发上的点缀的几颗珍珠，笑着道：“娘没事。”
虽然白玫还是一贯的淡定模样，但是素年心里就是觉得挺难受。
以往她身子不好，尤其是春日百花盛开的时节，很容易咳嗽，再加上她时常因容貌自卑，所以像这些京里举办的宴会，几乎没有参加过，自然也不知道她娘的交际状况。
如今见到竟然有人敢指着鼻子羞辱白玫，她一颗心满是愤怒，自然不可能完全放下。
“那人欺人太甚！”她依旧义愤填膺：“娘，你性子怎么这么软！”
走在两人前面的蒋老太太就笑了起来：“哟，我的乖孙，你哪只眼睛看见你娘性子软了？”
一旁的盛年捂着嘴偷偷的笑：“素素是没有看到常阳长公主的模样，都快被三婶婶气死了。”
白玫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还早十年呢。”
“偏你促狭。”蒋老太太笑着道：“常阳这性子就不该惯着她！明明年纪都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见个不顺眼的人就咬上来呢？”
一旁的全安依旧半弓着身子，笑着附和道：“郡主说的是。”
素年这才反应过来那位趾高气扬的妇人是谁。
常阳长公主，当今天子的庶妹，和她父母年纪相当，当年蒋鸿景蒋探花的狂热追求者，因此数十年如一日地看自家娘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怕出降生子之后也依旧不改初衷。
京中但凡有宴会，常阳长公主遇到白玫就牙尖嘴利趾高气扬，但是她又不怎么聪明，说出来翻来覆去总是那几句话，白玫新婚的时候还有些诚惶诚恐，这些年都有些麻木了，每次都跟看个跳梁小丑演千篇一律的戏似的。
京中人起初还关注几分，如今围观的人都不多了，没看蒋老太太她们脸色都没有变，还笑意盈盈地站在一边看白玫怎么把她给堵回去吗？
素年一颗高高提起的心这一刻才真正的放了下来，跟着蒋老太太一行人走了几步，进到园子里之后，才想起来埋怨白玫几句：“那你也不该让她那般辱你。”
白玫脚下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别人拿我不在意的东西辱我，能辱到吗？”
“不能吗？”素年有些不解。
她性子高傲，心性又敏感，前世的时候莫说是旁人这般居高临下的嘲讽她了，哪怕是说话的语气不对，她都能在肚子里转半天圈儿，分析这人是不是看不起她。偏她又最好面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根本放不下，只是憋都能把自己憋个半死。
重活这一世，素年虽然平和了不少，但是这十余年形成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白玫轻轻地笑了笑：“我乃扬州文墨白家的嫡长女，海内数一数二的大商家，货品能卖到海外，凡是有读书人处皆能看到我白家的身影，这样的出身，我应该引以为豪，旁人低看是旁人有眼无珠，我怎么会因此伤心难过？”
“可是，别人都说，人言可畏……”虽然白玫说的在理，但是素年还是不理解她这种豁达。
“素素。”白玫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扶着素年的肩膀，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旁人的看法只是旁人的看法，我们自己个儿只要立的起来，不会随着人言摇摆，不被旁人左右，就无所畏惧。”
这些话她早就想对素年说了，自家女儿自家知，高傲敏感又有些自卑，对于旁人的话总是会多想那么几分，脸上却强撑着不愿表现出来，结果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略显刻薄尖锐的性子。虽然家人一直包容她，但是以后的路那么长，谁又能包容她一辈子？
虽然素年这些日子的表现很好，但是白玫知道自家闺女的性子，总觉得她要憋着什么大招准备作妖。
像这样的闺女，若是现在不好好教，以后有的是她受苦的时候。
但愿她能听进去吧。
白玫还不知道素年已经在某个将军的帮助下作了个大妖，直接堵了一位五品郎中的晋升之阶，若是知道，恐怕还更要头疼几分，此刻她面对若有所思的闺女，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就像你熟悉的谢小将军，整日被京中百姓在背后议论丑怪，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但是他在意了吗？身份和容貌都是虚的，只要你自己心性坚定，旁人就奈何不得。”
提到谢成煜，素年脸上凝重的神色终于缓了缓，轻声道：“娘亲说的是，我会放在心上的。”
一行人就这样缓缓地说着话，进了园子。蒋老太太在全安的引领下自去寻昌平大长公主，没走多远，就有相熟的夫人找了过来，拉着蒋二太太魏明湘和白玫的胳膊：“你们可算是来了，阿珍看上了梅御史家的公子，央我们掌掌眼呢，快来快来！”
说着不由分说就把两人拉走了，临了还对素年几位姐妹挥挥手：“你们母亲我借走了，你们小姑娘家就到处玩玩，一会儿容溪边有曲水流觞，热闹的紧呢。”
留下素年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华年道：“走吧，莫负这大好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