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讨喜
第36章讨喜
这料子一挑就挑了一个上午，除了素年，其余的三个姑娘一个个喜笑颜开，让身边的丫鬟捧着中意的料子回了自己的院子，慕玫居里就剩下蒋老太太几人。
素年见这模样，知道祖母是有事要找自己，赶紧上前拉住蒋老太太的袖子，期期艾艾道：“祖母，我错了……”
蒋老太太看她这副怯生生的小模样，明知道是做出来给自己看的，但是到底偏疼她几分，当即就软下心来，点了点她的脑瓜：“你啊……”
“祖母知道你是护短，凡是自己看重的人，就见不得旁人说他不好。但是也总要讲求方式不是？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怎么就偏偏选了最不讨喜的一种呢？”
“幸好这都是家里的人，都疼你，若是以后出了门，这般行事，可不要被人抓到短处？”
说完也不看素年又痛又悔的模样，转头对白玫道：“你该多教教素素，尤其是为人处世，不求世事练达，人情洞明，也要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若是素素能从你身上学的两分，以后就会让你少操不少心。”
白玫一上午都在忙着几位姑娘挑料子的事情，还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见蒋老太太神色凝重，连忙应了：“是，媳妇记下了，这就会多和素素说说。这孩子任性惯了，现在还累的母亲操心，是媳妇的不是。”
蒋老太太摆摆手：“也莫要说的狠了，最近素素已经变得好多了，没有那么任性了。”
说完换了屋外候着的围珠进来，伸手让围珠扶了，起身往外走：“不扰你们母女说话了，我回去了。”
白玫连忙追上去：“母亲晌午在这边用午膳吧？我娘家侄子昨儿个差人送来的上好鳜鱼，已经养在水缸里了，午膳我们做个桃花鳜鱼？”
蒋老太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你不是也给我那边送了吗？晨起你父亲还说晌午要吃那个呢，就不留了。”
把蒋老太太送走之后，白玫脸上的笑意立即收了起来，沉着脸转头问素年：“到底怎么回事？给娘亲好好说说。”
素年看到她娘这副模样，忍不住就有些缩。
蒋鸿景在家人面前一直有些不着调，哪怕是沉下脸，素年也不怕他，一点儿威信都没有。白玫一直温温柔柔的，但是只要一沉下脸，当年扬州文墨白家那个当家大小姐的气势就出来了，总让素年觉得她娘心里住了只老虎。
吞吞吐吐的把上午的事情说了，白玫听着听着脸色又软了下来。
这就是她的小闺女，虽然平日里性子任性骄纵了些，却最为护短不过。莫说是谢成煜这个没少帮着她的人，连她身边的侍女，她都不愿意听人说她们不好的话。
白玫伸手搂住面前的小女儿，叹了口气，缓声道：“你这孩子啊，让我说你些什么好。”
理了理素年身前有些皱巴巴的衣角：“算了，也不和你说太多，从明儿个起，你不去书院的日子，就来娘亲这里，看娘亲平日里怎么理事的。这事一时半会儿教不会。”
素年一张脸上就有些苦哈哈的：“娘亲，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些事情……”
“把你关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还真要惯出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出来。不光要看娘亲理事，以后还要跟我去查铺子，否则以后真给你准备了大笔的嫁妆，也被那些黑心的仆婢们欺上瞒下昧光了。”白玫丝毫不为所动，一脸冷酷地给她下了决定。
素年哭丧着脸，心里却一阵感慨。她前世，可不就是被一家人惯出了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脾气。
不过那时候的她养成那样的脾气，一方面是因为家人太过娇惯，最主要的却还是因为她的任性，丝毫不以自己的格格不入担忧，还沾沾自喜，以为这是不流于世俗的清傲脾性，家里人何尝没有用力给她掰过，只不过掰不过来罢了。
现在想想，这脾性，还真是有些人憎狗厌。
不过这都是以前再也改变不了的事情了。现在的蒋素年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自以为是的蒋素年了。
很快，春宴的日子近了，蒋府四位姑娘的新衫子已经做好了。
锦年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华年也已经过了十四岁，还有素年的兄长二少爷蒋春适，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所以丰庆十三年的这次春宴，蒋老太太非常重视，还没到开宴的日子，又把她们姐妹们聚了一次，为她们的行头掌掌眼。
锦年用那匹素年给她挑的烟霞紫色的青州绢做了件绣了紫藤花的上襦，下身配了月白色的留仙裙，她绣工极好，一身衣裳根本没有假手他人，那紫藤花活灵活现，花上的蝴蝶色泽鲜艳，摆着颤巍巍的须子几乎能从衫子上飞出来。
蒋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大丫头这一手绣活，没少下功夫，京中及得上你的闺秀不多。”
转头对围珠道：“去把我收着的那套小屏风拿出来给大丫头，那是先太皇太后赏的，苏绣的典范，正好与了大丫头。”
说完拉着锦年的手看了一番，那双手并不是京中闺秀们惯有的柔弱无骨，虽然修长白皙，右手指腹处却有薄薄的一层硬皮，是常年拈针线落下的。遂拍了拍她的手，叹道：“好孩子，以后这衣衫，尽交给周围的仆婢，用不着你亲自动手。到秋上的时候，宫里放人出来，祖母给你找个教养嬷嬷。”
锦年抿了抿唇，说话的声音都带了水意：“劳祖母费心了。我前几日做衣裳的时候，用神深色的料子给祖母做了条抹额，您看看，莫要嫌弃。”
身后跟着的丫头把抹额呈上来，石青色的抹额上绣了福禄寿三喜，人物细致的能看清脸上祥和的神情，又细致又活泼，把姐妹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蒋老太太赞叹地看了半天，才递给围珠收好，脸上满意道：“让你费心了。”
转脸看向素年几人：“你们的新衣裳呢，也拿出来让祖母过过眼。”
见了锦年新制的衣裳，素年有些缩，因为她新作的衣裳，有些……
翻起眼皮偷偷地瞧了坐在上面的蒋老太太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祖母会生气啊。
这料子一挑就挑了一个上午，除了素年，其余的三个姑娘一个个喜笑颜开，让身边的丫鬟捧着中意的料子回了自己的院子，慕玫居里就剩下蒋老太太几人。
素年见这模样，知道祖母是有事要找自己，赶紧上前拉住蒋老太太的袖子，期期艾艾道：“祖母，我错了……”
蒋老太太看她这副怯生生的小模样，明知道是做出来给自己看的，但是到底偏疼她几分，当即就软下心来，点了点她的脑瓜：“你啊……”
“祖母知道你是护短，凡是自己看重的人，就见不得旁人说他不好。但是也总要讲求方式不是？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怎么就偏偏选了最不讨喜的一种呢？”
“幸好这都是家里的人，都疼你，若是以后出了门，这般行事，可不要被人抓到短处？”
说完也不看素年又痛又悔的模样，转头对白玫道：“你该多教教素素，尤其是为人处世，不求世事练达，人情洞明，也要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若是素素能从你身上学的两分，以后就会让你少操不少心。”
白玫一上午都在忙着几位姑娘挑料子的事情，还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见蒋老太太神色凝重，连忙应了：“是，媳妇记下了，这就会多和素素说说。这孩子任性惯了，现在还累的母亲操心，是媳妇的不是。”
蒋老太太摆摆手：“也莫要说的狠了，最近素素已经变得好多了，没有那么任性了。”
说完换了屋外候着的围珠进来，伸手让围珠扶了，起身往外走：“不扰你们母女说话了，我回去了。”
白玫连忙追上去：“母亲晌午在这边用午膳吧？我娘家侄子昨儿个差人送来的上好鳜鱼，已经养在水缸里了，午膳我们做个桃花鳜鱼？”
蒋老太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你不是也给我那边送了吗？晨起你父亲还说晌午要吃那个呢，就不留了。”
把蒋老太太送走之后，白玫脸上的笑意立即收了起来，沉着脸转头问素年：“到底怎么回事？给娘亲好好说说。”
素年看到她娘这副模样，忍不住就有些缩。
蒋鸿景在家人面前一直有些不着调，哪怕是沉下脸，素年也不怕他，一点儿威信都没有。白玫一直温温柔柔的，但是只要一沉下脸，当年扬州文墨白家那个当家大小姐的气势就出来了，总让素年觉得她娘心里住了只老虎。
吞吞吐吐的把上午的事情说了，白玫听着听着脸色又软了下来。
这就是她的小闺女，虽然平日里性子任性骄纵了些，却最为护短不过。莫说是谢成煜这个没少帮着她的人，连她身边的侍女，她都不愿意听人说她们不好的话。
白玫伸手搂住面前的小女儿，叹了口气，缓声道：“你这孩子啊，让我说你些什么好。”
理了理素年身前有些皱巴巴的衣角：“算了，也不和你说太多，从明儿个起，你不去书院的日子，就来娘亲这里，看娘亲平日里怎么理事的。这事一时半会儿教不会。”
素年一张脸上就有些苦哈哈的：“娘亲，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些事情……”
“把你关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还真要惯出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出来。不光要看娘亲理事，以后还要跟我去查铺子，否则以后真给你准备了大笔的嫁妆，也被那些黑心的仆婢们欺上瞒下昧光了。”白玫丝毫不为所动，一脸冷酷地给她下了决定。
素年哭丧着脸，心里却一阵感慨。她前世，可不就是被一家人惯出了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脾气。
不过那时候的她养成那样的脾气，一方面是因为家人太过娇惯，最主要的却还是因为她的任性，丝毫不以自己的格格不入担忧，还沾沾自喜，以为这是不流于世俗的清傲脾性，家里人何尝没有用力给她掰过，只不过掰不过来罢了。
现在想想，这脾性，还真是有些人憎狗厌。
不过这都是以前再也改变不了的事情了。现在的蒋素年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自以为是的蒋素年了。
很快，春宴的日子近了，蒋府四位姑娘的新衫子已经做好了。
锦年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华年也已经过了十四岁，还有素年的兄长二少爷蒋春适，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所以丰庆十三年的这次春宴，蒋老太太非常重视，还没到开宴的日子，又把她们姐妹们聚了一次，为她们的行头掌掌眼。
锦年用那匹素年给她挑的烟霞紫色的青州绢做了件绣了紫藤花的上襦，下身配了月白色的留仙裙，她绣工极好，一身衣裳根本没有假手他人，那紫藤花活灵活现，花上的蝴蝶色泽鲜艳，摆着颤巍巍的须子几乎能从衫子上飞出来。
蒋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大丫头这一手绣活，没少下功夫，京中及得上你的闺秀不多。”
转头对围珠道：“去把我收着的那套小屏风拿出来给大丫头，那是先太皇太后赏的，苏绣的典范，正好与了大丫头。”
说完拉着锦年的手看了一番，那双手并不是京中闺秀们惯有的柔弱无骨，虽然修长白皙，右手指腹处却有薄薄的一层硬皮，是常年拈针线落下的。遂拍了拍她的手，叹道：“好孩子，以后这衣衫，尽交给周围的仆婢，用不着你亲自动手。到秋上的时候，宫里放人出来，祖母给你找个教养嬷嬷。”
锦年抿了抿唇，说话的声音都带了水意：“劳祖母费心了。我前几日做衣裳的时候，用神深色的料子给祖母做了条抹额，您看看，莫要嫌弃。”
身后跟着的丫头把抹额呈上来，石青色的抹额上绣了福禄寿三喜，人物细致的能看清脸上祥和的神情，又细致又活泼，把姐妹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蒋老太太赞叹地看了半天，才递给围珠收好，脸上满意道：“让你费心了。”
转脸看向素年几人：“你们的新衣裳呢，也拿出来让祖母过过眼。”
见了锦年新制的衣裳，素年有些缩，因为她新作的衣裳，有些……
翻起眼皮偷偷地瞧了坐在上面的蒋老太太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祖母会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