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前世
第57章前世
素年一见势头不对，还想含糊过去，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就见白玫秀气的眉梢一拧，轻斥道：“到了现在，你还不和娘说实话吗？”
说着说着，捏着帕子就哀哀地哭了起来：“你这孩子，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娘说，如今娘知道了你竟然还意图瞒我，你是想把娘气死啊？”
蒋鸿景连忙伸手抚着白玫的后背，低声地安慰着她，还瞪了素年一眼。
素年明知道这夫妻二人是故意演戏给她看的，却偏偏生不出一丝反抗的意图，心底思绪转了千万圈，最后决定还是告诉自己的父母。
毕竟，这是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两人，也是唯二会无条件相信她的人。
只是就这样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甘，她从重生起就步步警醒，处处谋划，虽然收效甚微，却花费了她无数心力，尤其是刚重生那段，几乎夜夜难安枕上，心血都熬尽了，那时只一心想着凭自己更改上辈子的结局。
至于父母，为了不让他们平增无用的担忧，这事还是烂到肚子里为好。
哪曾想这才重新活回来多久，两个月都不到，只是见了一面李翰逸，就在父母面前漏了底儿朝天。
那她之前费心费力地瞒了那么久，到底是为的什么啊？
在白玫两人期盼又关切的目光中，素年别扭地笑了一下，手隔着锦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微微有些羞涩地娇声道：“娘亲，我饿了…”
白玫被她噎了一下，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一边吩咐厨下备饭，一边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就拖吧！”
晚膳是小厨房早就备下的，白玫和蒋鸿景之前也没怎么吃，如今干脆让人把晚膳都拿进西厢房，陪着素年一起略略进了些饭食。
等到用完晚膳，让人把东西撤了下去，白玫和蒋鸿景一人捧着一只茶盏，大马金刀地坐在素年床前，颇有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
“说吧，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白玫语气冷淡，却细心的替素年拉了拉身后靠着的迎枕：“左右你睡了那么久，也不会瞌睡，若不说清楚，今儿晚上我们就都不要睡了。”
素年抿了抿嘴，组织了一会儿言语，才道：“我怕我说了，今儿晚上你们就更睡不着了。”
“那也比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强！”白玫被她的黏糊劲儿弄的有些不耐烦：“快点儿交代吧小祖宗，你爹爹明儿个还要去书院呢。”
素年定了定心神，这才轻声问道：“娘亲，爹爹，你们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白玫顿了下，掩下心底因为她这一句话而掀起的滔天巨浪，才缓声道：“我前儿和你祖母去明光寺听空闻法师讲经，约略听说过，大概是前世业力，今生果报之类的话。”
说完看了一眼蒋鸿景：“你爹爹大概是不信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嘛。”
蒋鸿景淡淡地笑了下，没有说话，示意素年接着说下去。
素年又咽了下口水，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的悠远落寞，轻声道：“大概两月前，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的前世……”
既然要讲开了，素年干脆也不再藏着掖着，她重新活过之后就一直郁结于心底的惶恐、焦虑、愤恨、不安，全都趁着这个机会宣泄了出来。她讲到自己拒绝了家里安排的亲事，执意嫁给李翰逸的时候，白玫和蒋鸿景两人脸上还带了两分怀疑，但是很快就完全消失了，因为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断然不会对内宅里的龌龊如此了如指掌，也不会带了如此深沉的恨意，与其说这是素年的梦境，倒不如说，她在梦里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当她说到自己天真的被谋夺了嫁妆的时候，素来冷静的蒋鸿景已经气的要目眦俱裂，一双大手拍着床的边缘直道：“欺人太甚，真真是欺人太甚！”而白玫早就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手中的帕子都被泪水浸透了。
说到自己病重求医无门，还被那家人说娇气的时候，白玫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双目无神地喃喃道：“傻孩子，你个傻孩子…”
素年见她爹娘的模样，没忍心说自己是如何死了的，怕说出这个，她爹娘这大半个月就不要睡了，就草草地结了尾：“后来，我就醒了，发现我只是生了场病，很快就好了。”
“你这孩子……”白玫哭的嗓子都哑了：“以后遇到事情还瞒我们吗？”
素年赶紧摇头：“不会了，我有什么事情都告诉爹爹和娘亲。”
“你知道就好。像你梦里的事，出事的时候不告诉爹娘，以后情况只会越来越坏，若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在剜爹娘的心吗？”
素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她刚醒来的时候也想过她枉死后父母亲眷如何自处，却根本想象不出那锥心刺骨的痛和恨，每每只要想起，她都心痛的无法呼吸，如今听白玫这样说，赶紧表明决心：“我会听爹娘的话，绝对不会像梦里那样任性了！”
听她说梦里，白玫忍不住又要多说几句，却被一旁的蒋鸿景止住了：“好了，让素素洗洗休息吧，已经不早了。”
白玫这才惊觉已经亥时末刻了，连忙道：“你赶紧睡吧，你的事我们明儿再说。”
说完就拉着蒋鸿景出了西厢房，走到正房门口的时候，蒋鸿景道：“我原先拿在手里的那个小葫芦的把件，你见了没？”
白玫一脸茫然：“什么把件？”
蒋鸿景一拍头：“许是忘在素素屋里了，我回去拿。”说完抬脚就又回了西厢房。
白玫看着他急急的背影，不满道：“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去关心什么把件？”
一直守在西厢房外面的燕影见他们二人已经走了，正要进去伺候，却见蒋鸿景去而复返，连忙行礼。蒋鸿景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跟进来，自己径直跨进了房内。
素年和爹娘讲了一遍自己前生的种种，就好像又过了一遍那悲惨又苦闷的人生似的，整个心都被苦水浸透了，正兀自坐在床上自怨自艾，突然见蒋鸿景又进来了，疑惑地开口，刚叫了两个字：“爹爹……”
就听到蒋鸿景劈头问道：“在你梦里，你是怎么去的？”
素年一见势头不对，还想含糊过去，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就见白玫秀气的眉梢一拧，轻斥道：“到了现在，你还不和娘说实话吗？”
说着说着，捏着帕子就哀哀地哭了起来：“你这孩子，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娘说，如今娘知道了你竟然还意图瞒我，你是想把娘气死啊？”
蒋鸿景连忙伸手抚着白玫的后背，低声地安慰着她，还瞪了素年一眼。
素年明知道这夫妻二人是故意演戏给她看的，却偏偏生不出一丝反抗的意图，心底思绪转了千万圈，最后决定还是告诉自己的父母。
毕竟，这是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两人，也是唯二会无条件相信她的人。
只是就这样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甘，她从重生起就步步警醒，处处谋划，虽然收效甚微，却花费了她无数心力，尤其是刚重生那段，几乎夜夜难安枕上，心血都熬尽了，那时只一心想着凭自己更改上辈子的结局。
至于父母，为了不让他们平增无用的担忧，这事还是烂到肚子里为好。
哪曾想这才重新活回来多久，两个月都不到，只是见了一面李翰逸，就在父母面前漏了底儿朝天。
那她之前费心费力地瞒了那么久，到底是为的什么啊？
在白玫两人期盼又关切的目光中，素年别扭地笑了一下，手隔着锦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微微有些羞涩地娇声道：“娘亲，我饿了…”
白玫被她噎了一下，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一边吩咐厨下备饭，一边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就拖吧！”
晚膳是小厨房早就备下的，白玫和蒋鸿景之前也没怎么吃，如今干脆让人把晚膳都拿进西厢房，陪着素年一起略略进了些饭食。
等到用完晚膳，让人把东西撤了下去，白玫和蒋鸿景一人捧着一只茶盏，大马金刀地坐在素年床前，颇有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
“说吧，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白玫语气冷淡，却细心的替素年拉了拉身后靠着的迎枕：“左右你睡了那么久，也不会瞌睡，若不说清楚，今儿晚上我们就都不要睡了。”
素年抿了抿嘴，组织了一会儿言语，才道：“我怕我说了，今儿晚上你们就更睡不着了。”
“那也比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强！”白玫被她的黏糊劲儿弄的有些不耐烦：“快点儿交代吧小祖宗，你爹爹明儿个还要去书院呢。”
素年定了定心神，这才轻声问道：“娘亲，爹爹，你们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白玫顿了下，掩下心底因为她这一句话而掀起的滔天巨浪，才缓声道：“我前儿和你祖母去明光寺听空闻法师讲经，约略听说过，大概是前世业力，今生果报之类的话。”
说完看了一眼蒋鸿景：“你爹爹大概是不信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嘛。”
蒋鸿景淡淡地笑了下，没有说话，示意素年接着说下去。
素年又咽了下口水，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的悠远落寞，轻声道：“大概两月前，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的前世……”
既然要讲开了，素年干脆也不再藏着掖着，她重新活过之后就一直郁结于心底的惶恐、焦虑、愤恨、不安，全都趁着这个机会宣泄了出来。她讲到自己拒绝了家里安排的亲事，执意嫁给李翰逸的时候，白玫和蒋鸿景两人脸上还带了两分怀疑，但是很快就完全消失了，因为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断然不会对内宅里的龌龊如此了如指掌，也不会带了如此深沉的恨意，与其说这是素年的梦境，倒不如说，她在梦里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当她说到自己天真的被谋夺了嫁妆的时候，素来冷静的蒋鸿景已经气的要目眦俱裂，一双大手拍着床的边缘直道：“欺人太甚，真真是欺人太甚！”而白玫早就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手中的帕子都被泪水浸透了。
说到自己病重求医无门，还被那家人说娇气的时候，白玫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双目无神地喃喃道：“傻孩子，你个傻孩子…”
素年见她爹娘的模样，没忍心说自己是如何死了的，怕说出这个，她爹娘这大半个月就不要睡了，就草草地结了尾：“后来，我就醒了，发现我只是生了场病，很快就好了。”
“你这孩子……”白玫哭的嗓子都哑了：“以后遇到事情还瞒我们吗？”
素年赶紧摇头：“不会了，我有什么事情都告诉爹爹和娘亲。”
“你知道就好。像你梦里的事，出事的时候不告诉爹娘，以后情况只会越来越坏，若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在剜爹娘的心吗？”
素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她刚醒来的时候也想过她枉死后父母亲眷如何自处，却根本想象不出那锥心刺骨的痛和恨，每每只要想起，她都心痛的无法呼吸，如今听白玫这样说，赶紧表明决心：“我会听爹娘的话，绝对不会像梦里那样任性了！”
听她说梦里，白玫忍不住又要多说几句，却被一旁的蒋鸿景止住了：“好了，让素素洗洗休息吧，已经不早了。”
白玫这才惊觉已经亥时末刻了，连忙道：“你赶紧睡吧，你的事我们明儿再说。”
说完就拉着蒋鸿景出了西厢房，走到正房门口的时候，蒋鸿景道：“我原先拿在手里的那个小葫芦的把件，你见了没？”
白玫一脸茫然：“什么把件？”
蒋鸿景一拍头：“许是忘在素素屋里了，我回去拿。”说完抬脚就又回了西厢房。
白玫看着他急急的背影，不满道：“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去关心什么把件？”
一直守在西厢房外面的燕影见他们二人已经走了，正要进去伺候，却见蒋鸿景去而复返，连忙行礼。蒋鸿景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跟进来，自己径直跨进了房内。
素年和爹娘讲了一遍自己前生的种种，就好像又过了一遍那悲惨又苦闷的人生似的，整个心都被苦水浸透了，正兀自坐在床上自怨自艾，突然见蒋鸿景又进来了，疑惑地开口，刚叫了两个字：“爹爹……”
就听到蒋鸿景劈头问道：“在你梦里，你是怎么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