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对策
第25章对策
白一墨狐疑地打量了素年一番：“你就问这个？”
素年握了握被袖子遮住的手，短短的指甲戳在手心里，留下钝钝的疼意，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清：“不然呢，你以为我问什么？”
“我以为……”白一墨有些语塞，在他心里，两人交换的信息有些不对等，好像是他占了大便宜。
“你若是问别的，我可能还说不上来，但是李郎中家的这个事情我还是知道的。”白一墨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李郎中的这个事情京中都传遍了。据说李郎中的母亲病了，还病得很严重，李家人该去上值的，进学的，做生意的，凡是有事情的都不做了，全部在家里守着老太太侍疾，还去西山的明光寺里连续请了半个月的头香，京中都说李郎中一家都是至孝之人呢。”
素年越听越恶心，这一家人是至孝之人？呸！恐怕李老太爷的棺材板儿都要压不住了！
素年在李家待了三年，虽然被限制在一个小院儿里不得自由，但是知道的比旁人还是要多一些，据说李家前几年去世的老太爷，上了年纪瘫在床上行动不能自主，李家人隔出一个小院儿，把老人往里面一扔，就留了一个人伺候，老太太想见一面儿都不允，最后老太爷去世的时候，身上的褥疮长了半身，人还没死，就发臭了。
对待李老太爷这样，怎么可能全家全心全意地在家里给李老太太侍疾？
不过是做戏罢了！
白一墨正说着，却瞧见素年唇角微微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虽然好像是在笑，眼底却全是冰凉，看得他心里猛然一突，剩下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是不是最近朝中有什么变动？”素年突然开口。
白一墨身为在京中行走的商人，对于朝局还是比较了解的，经素年已提醒，他突然想起来，户部江侍郎的母亲去世了，已经上了丁忧折子。
这么明显的关系，他竟然没有看出来。有些惊疑不定的打量了素年一番，眼前的人依旧是那个病歪歪的黄毛丫头，可能是因为中午没有歇晌的缘故，看起来有些恹恹的没精神，和往日没有半点儿分别，似乎发现了他的目光，掀起眼皮子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是那个骄纵的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顿时就有些语塞，顿了半天才道：“素素怎么知道？”
“我在读太史公的书，‘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还是知道的。孝顺长辈本就是分内之事，偏偏他家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全京城都知道，肯定有所图谋，就这么随便猜猜，谁知道还猜对了。”
素年撇撇嘴：“也就哄哄京中的愚夫愚妇，真正的聪明人，谁看不出他们玩弄的这些手段。”
白愚夫愚妇一墨：……
突然觉得自家这个黄毛丫头一般的表妹变得好厉害！竟然连这些东西都知道！这种淡淡的欣慰骄傲甚至还有点儿崇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素年并不知道她已经被自家的蠢表哥暗搓搓地崇拜了一把，若是其他人，她可能也得不出这样的结论，但是她深刻地知道李家那一窝都是什么东西，所以对李家人的心思也不难把握。
李志民这个户部郎中也就当了一年多，论资历，论政绩，都无法和户部原来的那几位郎中比，那就只能在名声上下功夫了，雍朝尚孝道，所以刷这么一波名声，是只赚不亏的生意。
至于他家老太太病了没有，素年相信，以李志民夫妻那阴狠的性子，李老太太就是没病，他们也能给她弄出点儿病来。
虽然知道这家人可能是在做戏，但是鉴于他家老太太绝对是病了，素年就是想揭穿也无从下手，毕竟，那家人是真的在“侍疾”。
刚送走白一墨，燕影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和白一墨说的差不多，不过又新添了一条白一墨没有说的事情：“我哥哥还说，李郎中昨儿个又告了半月的假，据说晚上侍疾的时候灯火太暗，摔到了腿，现在也卧床不起，连衙门里的人都称赞李郎中孝顺呢。”
“摔断了腿？”素年挑眉，没想到李志民还真舍得下本钱，这样一来，先前那些怀疑的人估计都有些不好意思怀疑了，毕竟，为了一个虚名，敢这样作践自己的人也不多。
“不，不，没有摔断，只是听说摔到了。”燕影纠正了素年的一个口误。
“啧。”素年有些遗憾，怎么不干脆摔断了呢？
虽然明白那一家子都是在做戏，素年却没有办法揭穿他们。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身边的所有人都是白玫和蒋鸿景看过之后才放在她身边的，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白玫她们立即就能知道。
这是父母对自己的一片爱护之心，素年自然不会不识好歹。
若是真的没有办法，也就只能先把这事情放一放了，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是她怎么就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她记得前世她认识李翰逸的时候十四岁，那时的李翰逸，不是户部李郎中家的公子，而是户部李侍郎家的公子。
这说明，李志民这次弄出来的事情，还是给他狠狠地刷了一波名声的，否则他一个去年才当上的五品郎中，也没有什么才干，哪怕背景和后台再硬，凭什么两年之后升任三品侍郎！
若看着这一家人平步青云，素年觉得自己会被呕死。
但是究竟该怎么做呢？
“落霞，你们说，一个人惯会做戏，许多人都说他是个好人，但是你知道这人其实是个藏奸的恶人，怎么能揭穿他的真面目，让大家不受蒙骗呢？”
素年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名堂，干脆问起一边做活的落霞和燕影。
“啊？”落霞茫然抬头：“姑娘怎会问起这个？”
素年想起她温柔和善的性子，顿时有些无语，她是昏了头，竟然问起了落霞，落霞那木头性子，指望她能回答，还不如指望自己想呢。
反而是一旁的燕影笑着道：“要是我啊，我就非要找不熟悉他的人去说说他的坏话。姑娘你还小，不知道，这人啊，都容易相信别人是坏的，而不会轻易相信人是好的。若有十个人告诉你某个人是好的，你才会相信，但是只要有三个人说这个人是坏的，你就会认为他是坏的。”
“你胡咧咧什么，姑娘还小呢！”落霞在一边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了燕影的话。
素年若有所思，燕影说的，似乎挺有道理？
白一墨狐疑地打量了素年一番：“你就问这个？”
素年握了握被袖子遮住的手，短短的指甲戳在手心里，留下钝钝的疼意，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清：“不然呢，你以为我问什么？”
“我以为……”白一墨有些语塞，在他心里，两人交换的信息有些不对等，好像是他占了大便宜。
“你若是问别的，我可能还说不上来，但是李郎中家的这个事情我还是知道的。”白一墨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李郎中的这个事情京中都传遍了。据说李郎中的母亲病了，还病得很严重，李家人该去上值的，进学的，做生意的，凡是有事情的都不做了，全部在家里守着老太太侍疾，还去西山的明光寺里连续请了半个月的头香，京中都说李郎中一家都是至孝之人呢。”
素年越听越恶心，这一家人是至孝之人？呸！恐怕李老太爷的棺材板儿都要压不住了！
素年在李家待了三年，虽然被限制在一个小院儿里不得自由，但是知道的比旁人还是要多一些，据说李家前几年去世的老太爷，上了年纪瘫在床上行动不能自主，李家人隔出一个小院儿，把老人往里面一扔，就留了一个人伺候，老太太想见一面儿都不允，最后老太爷去世的时候，身上的褥疮长了半身，人还没死，就发臭了。
对待李老太爷这样，怎么可能全家全心全意地在家里给李老太太侍疾？
不过是做戏罢了！
白一墨正说着，却瞧见素年唇角微微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虽然好像是在笑，眼底却全是冰凉，看得他心里猛然一突，剩下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是不是最近朝中有什么变动？”素年突然开口。
白一墨身为在京中行走的商人，对于朝局还是比较了解的，经素年已提醒，他突然想起来，户部江侍郎的母亲去世了，已经上了丁忧折子。
这么明显的关系，他竟然没有看出来。有些惊疑不定的打量了素年一番，眼前的人依旧是那个病歪歪的黄毛丫头，可能是因为中午没有歇晌的缘故，看起来有些恹恹的没精神，和往日没有半点儿分别，似乎发现了他的目光，掀起眼皮子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是那个骄纵的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顿时就有些语塞，顿了半天才道：“素素怎么知道？”
“我在读太史公的书，‘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还是知道的。孝顺长辈本就是分内之事，偏偏他家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全京城都知道，肯定有所图谋，就这么随便猜猜，谁知道还猜对了。”
素年撇撇嘴：“也就哄哄京中的愚夫愚妇，真正的聪明人，谁看不出他们玩弄的这些手段。”
白愚夫愚妇一墨：……
突然觉得自家这个黄毛丫头一般的表妹变得好厉害！竟然连这些东西都知道！这种淡淡的欣慰骄傲甚至还有点儿崇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素年并不知道她已经被自家的蠢表哥暗搓搓地崇拜了一把，若是其他人，她可能也得不出这样的结论，但是她深刻地知道李家那一窝都是什么东西，所以对李家人的心思也不难把握。
李志民这个户部郎中也就当了一年多，论资历，论政绩，都无法和户部原来的那几位郎中比，那就只能在名声上下功夫了，雍朝尚孝道，所以刷这么一波名声，是只赚不亏的生意。
至于他家老太太病了没有，素年相信，以李志民夫妻那阴狠的性子，李老太太就是没病，他们也能给她弄出点儿病来。
虽然知道这家人可能是在做戏，但是鉴于他家老太太绝对是病了，素年就是想揭穿也无从下手，毕竟，那家人是真的在“侍疾”。
刚送走白一墨，燕影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和白一墨说的差不多，不过又新添了一条白一墨没有说的事情：“我哥哥还说，李郎中昨儿个又告了半月的假，据说晚上侍疾的时候灯火太暗，摔到了腿，现在也卧床不起，连衙门里的人都称赞李郎中孝顺呢。”
“摔断了腿？”素年挑眉，没想到李志民还真舍得下本钱，这样一来，先前那些怀疑的人估计都有些不好意思怀疑了，毕竟，为了一个虚名，敢这样作践自己的人也不多。
“不，不，没有摔断，只是听说摔到了。”燕影纠正了素年的一个口误。
“啧。”素年有些遗憾，怎么不干脆摔断了呢？
虽然明白那一家子都是在做戏，素年却没有办法揭穿他们。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身边的所有人都是白玫和蒋鸿景看过之后才放在她身边的，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白玫她们立即就能知道。
这是父母对自己的一片爱护之心，素年自然不会不识好歹。
若是真的没有办法，也就只能先把这事情放一放了，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是她怎么就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她记得前世她认识李翰逸的时候十四岁，那时的李翰逸，不是户部李郎中家的公子，而是户部李侍郎家的公子。
这说明，李志民这次弄出来的事情，还是给他狠狠地刷了一波名声的，否则他一个去年才当上的五品郎中，也没有什么才干，哪怕背景和后台再硬，凭什么两年之后升任三品侍郎！
若看着这一家人平步青云，素年觉得自己会被呕死。
但是究竟该怎么做呢？
“落霞，你们说，一个人惯会做戏，许多人都说他是个好人，但是你知道这人其实是个藏奸的恶人，怎么能揭穿他的真面目，让大家不受蒙骗呢？”
素年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名堂，干脆问起一边做活的落霞和燕影。
“啊？”落霞茫然抬头：“姑娘怎会问起这个？”
素年想起她温柔和善的性子，顿时有些无语，她是昏了头，竟然问起了落霞，落霞那木头性子，指望她能回答，还不如指望自己想呢。
反而是一旁的燕影笑着道：“要是我啊，我就非要找不熟悉他的人去说说他的坏话。姑娘你还小，不知道，这人啊，都容易相信别人是坏的，而不会轻易相信人是好的。若有十个人告诉你某个人是好的，你才会相信，但是只要有三个人说这个人是坏的，你就会认为他是坏的。”
“你胡咧咧什么，姑娘还小呢！”落霞在一边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了燕影的话。
素年若有所思，燕影说的，似乎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