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怪异
第22章怪异
很快，一个略有些清瘦的少女在几个仆妇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继承了蒋家惯有的好相貌，两弯柳眉下是一双标准的杏核眼，一双红唇微微上翘，仿佛天然带了笑意一般，看起来温柔可亲。
身上穿了一套月白色的裙衫，式样简单，料子也不是太好，却在袖口领口以及裙摆处绣了蓝紫色的八仙花，那绣工极佳，一簇簇的八仙花仿佛要从衣衫上活起来一般，硬是把一件普通的衣衫变得清雅灵秀起来，配上唇角的微笑，让人忍不住地心生好感。
这就是蒋家大姑娘蒋锦年。
锦年走进来，看见上首坐着的老太太，急走几步，纳头便拜，口中道：“锦年见过祖母。”说着话，朝地上“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那声音，素年听着都觉得疼。
蒋老太太也被那磕头的声音吓住了，连忙道：“哎，你这孩子，这心怎么这么实？疼不疼？”
离她近的华年已经伸手把锦年扶了起来送到蒋老太太跟前，蒋老太太仔细瞅了瞅锦年的额头，看只有些微红印，才放下心：“女儿家可不能这般行礼，若是磕破了，那就不美了。”
锦年抿了抿唇，眼底涌出一点儿水光，又被她压了下去，点了点头轻声道：“锦年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这些礼仪啊，以后祖母找人慢慢教你。”蒋老太太拍拍她的背，指着蒋大太太几人：“去见你母亲、二婶和三婶。”
早有华年在一边等着，听蒋老太太这么说，脸上带了浅浅的笑，引着锦年走到蒋大太太跟前：“这是大伯母。”
锦年又要跪下磕头，这次一旁候着的围珠手脚麻利地扔了个拜褥在地上，锦年倒是没有磕出方才的声音，态度却依旧是恭恭敬敬。
蒋大太太杜兰芬稳稳地坐在那里，受了她这三个头，从手上取下一只老绿的翡翠镯子递给锦年：“回来了和姐妹们好好相处，有事可以来寻我。”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那脸上的神色和冷淡的语气分明说着“离我远点儿”，远远地坐在一边的素年都能感到她的冷漠，锦年却像是毫无知觉地柔声应道：“是，锦年知道了。”
华年和盛年对视了一眼，脸上带了不解，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依旧引着锦年去见了蒋二太太和白玫。
蒋二老爷蒋鸿川管着家里的庶务，蒋二太太手里的银钱自是不缺，抬手就给了锦年一套金丝嵌红宝的头面，做工精湛，宝光熠熠，看起来非常华贵。
白玫本就出身于扬州豪富之家，身家豪富，给了锦年一个小荷包，笑着道：“你三婶是个俗人，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想来想去，女儿家该有些银钱傍身，就直接送银子了，你莫要嫌弃。”
锦年接过那个荷包，感觉里面轻飘飘的，约莫着应该是银票，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坐在蒋老太太身边的盛年怪叫道：“三婶婶，恳求您对我俗一把，我绝对不嫌弃！”
一句话彻底打碎了方才因为蒋大太太的态度而变得有些迟滞的气氛，盛年生得好，虽然挤眉弄眼做这副怪样子，却绝不会惹人生厌，反而好笑的紧。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蒋老太太佯装生气地拍了拍她的头：“我平时给你的少吗？你母亲也没少贴补你！好好一姑娘，偏偏要变成个钱串子！”
盛年假装躲避：“钱串子又不烧手，人们还都喜欢钱串子！”
一屋子的人就又笑了起来。
素年笑眯眯地看着屋里的这些人，心里忍不住有些感慨。
前世的锦年可没有遇到这么好的气氛。
那时候素年因为早起憋了一肚子的起床气，到了蒋老太太那里，看到盛年不用学琴，而她最近整天因为学琴学的痛不欲生，忍不住就阴阳怪气了几句。
盛年虽然不好和她计较，心情也被破坏的差不多了。等到锦年进来的时候，一个黑着一张脸，一个在赌气，蒋大太太还是那样的态度，锦年每一步都有些战战兢兢，屋里的气氛也越来越迟滞，蒋老太太拉着锦年问了几句，就打发她去看自己的院子了，连午膳都没有在一起用，这也直接导致锦年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都有些小心翼翼，直到出嫁也没有把府里当成自己真正的家。
对比对比前世，再看看现在，素年再一次在心里告诫自己，面对亲朋好友的时候，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能总是惹人不快。
前世她那般行事，真真是人憎狗厌，她家里人能忍她，不得不说是真的宠爱了。
蒋大太太几人给了见面礼，就被蒋老太太打发走了，珠玉园里只剩下了这群女儿家。华年习惯照顾旁人，带着盛年和素年围着锦年问东问西，很快就和锦年熟络了起来。
蒋老太太看着她们姐妹和睦，心中舒畅，午膳的时候都多用了半碗饭，把在一边伺候的围珠和绕翠吓了一跳，
用罢午膳，素年几人领着锦年去了给她留的藤萝居，早有蒋老太太分派过去的丫鬟仆婢们在那里候着。知道锦年今天一路舟车劳顿，倒也没有打扰，把人送到地方就告辞了。
眼看着离藤萝居远了，盛年才有些疑惑地问华年：“二姐姐，为什么大伯母看起来那么……”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华年和素年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蒋府子嗣不丰，所以子孙比旁的府邸要金贵些，便是庶出的，因为有蒋老太爷二人在，也没有人敢怠慢。
蒋家大房除了蒋大少爷蒋春远一个嫡子外，还有一个庶子，排行第三的蒋春迟。蒋大太太杜兰芬整日吃斋念佛，心地还算淳厚，对待这个庶子也不错，吃穿用度上从没有短过他的，偏偏到了锦年这里，她的表现可以称得上是冷漠到厌恶。
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华年对于这些也不大清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以后说话做事避着些，不去惹大伯母的霉头就是。”
见盛年点点头应了，华年又转过脸专门叮嘱了素年：“大姐姐以前在庄子上，回府之后肯定小心翼翼，素素你说话时在心里多想几遍。”
她四妹妹是个任性的，说话做事从来不考虑旁人，以前还总想把藤萝居要过去自己住，华年还真有些担心她会口不择言，坏了姐妹间的情分。
本以为素年会反驳，没想到她认真的点了点头：“二姐姐你放心，我知道的。”
见华年不可置信地瞪了她两眼，还想说什么，素年赶紧道：“我知道为什么大伯母不喜大姐姐，要不要听？”
很快，一个略有些清瘦的少女在几个仆妇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继承了蒋家惯有的好相貌，两弯柳眉下是一双标准的杏核眼，一双红唇微微上翘，仿佛天然带了笑意一般，看起来温柔可亲。
身上穿了一套月白色的裙衫，式样简单，料子也不是太好，却在袖口领口以及裙摆处绣了蓝紫色的八仙花，那绣工极佳，一簇簇的八仙花仿佛要从衣衫上活起来一般，硬是把一件普通的衣衫变得清雅灵秀起来，配上唇角的微笑，让人忍不住地心生好感。
这就是蒋家大姑娘蒋锦年。
锦年走进来，看见上首坐着的老太太，急走几步，纳头便拜，口中道：“锦年见过祖母。”说着话，朝地上“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那声音，素年听着都觉得疼。
蒋老太太也被那磕头的声音吓住了，连忙道：“哎，你这孩子，这心怎么这么实？疼不疼？”
离她近的华年已经伸手把锦年扶了起来送到蒋老太太跟前，蒋老太太仔细瞅了瞅锦年的额头，看只有些微红印，才放下心：“女儿家可不能这般行礼，若是磕破了，那就不美了。”
锦年抿了抿唇，眼底涌出一点儿水光，又被她压了下去，点了点头轻声道：“锦年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这些礼仪啊，以后祖母找人慢慢教你。”蒋老太太拍拍她的背，指着蒋大太太几人：“去见你母亲、二婶和三婶。”
早有华年在一边等着，听蒋老太太这么说，脸上带了浅浅的笑，引着锦年走到蒋大太太跟前：“这是大伯母。”
锦年又要跪下磕头，这次一旁候着的围珠手脚麻利地扔了个拜褥在地上，锦年倒是没有磕出方才的声音，态度却依旧是恭恭敬敬。
蒋大太太杜兰芬稳稳地坐在那里，受了她这三个头，从手上取下一只老绿的翡翠镯子递给锦年：“回来了和姐妹们好好相处，有事可以来寻我。”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那脸上的神色和冷淡的语气分明说着“离我远点儿”，远远地坐在一边的素年都能感到她的冷漠，锦年却像是毫无知觉地柔声应道：“是，锦年知道了。”
华年和盛年对视了一眼，脸上带了不解，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依旧引着锦年去见了蒋二太太和白玫。
蒋二老爷蒋鸿川管着家里的庶务，蒋二太太手里的银钱自是不缺，抬手就给了锦年一套金丝嵌红宝的头面，做工精湛，宝光熠熠，看起来非常华贵。
白玫本就出身于扬州豪富之家，身家豪富，给了锦年一个小荷包，笑着道：“你三婶是个俗人，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想来想去，女儿家该有些银钱傍身，就直接送银子了，你莫要嫌弃。”
锦年接过那个荷包，感觉里面轻飘飘的，约莫着应该是银票，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坐在蒋老太太身边的盛年怪叫道：“三婶婶，恳求您对我俗一把，我绝对不嫌弃！”
一句话彻底打碎了方才因为蒋大太太的态度而变得有些迟滞的气氛，盛年生得好，虽然挤眉弄眼做这副怪样子，却绝不会惹人生厌，反而好笑的紧。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蒋老太太佯装生气地拍了拍她的头：“我平时给你的少吗？你母亲也没少贴补你！好好一姑娘，偏偏要变成个钱串子！”
盛年假装躲避：“钱串子又不烧手，人们还都喜欢钱串子！”
一屋子的人就又笑了起来。
素年笑眯眯地看着屋里的这些人，心里忍不住有些感慨。
前世的锦年可没有遇到这么好的气氛。
那时候素年因为早起憋了一肚子的起床气，到了蒋老太太那里，看到盛年不用学琴，而她最近整天因为学琴学的痛不欲生，忍不住就阴阳怪气了几句。
盛年虽然不好和她计较，心情也被破坏的差不多了。等到锦年进来的时候，一个黑着一张脸，一个在赌气，蒋大太太还是那样的态度，锦年每一步都有些战战兢兢，屋里的气氛也越来越迟滞，蒋老太太拉着锦年问了几句，就打发她去看自己的院子了，连午膳都没有在一起用，这也直接导致锦年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都有些小心翼翼，直到出嫁也没有把府里当成自己真正的家。
对比对比前世，再看看现在，素年再一次在心里告诫自己，面对亲朋好友的时候，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能总是惹人不快。
前世她那般行事，真真是人憎狗厌，她家里人能忍她，不得不说是真的宠爱了。
蒋大太太几人给了见面礼，就被蒋老太太打发走了，珠玉园里只剩下了这群女儿家。华年习惯照顾旁人，带着盛年和素年围着锦年问东问西，很快就和锦年熟络了起来。
蒋老太太看着她们姐妹和睦，心中舒畅，午膳的时候都多用了半碗饭，把在一边伺候的围珠和绕翠吓了一跳，
用罢午膳，素年几人领着锦年去了给她留的藤萝居，早有蒋老太太分派过去的丫鬟仆婢们在那里候着。知道锦年今天一路舟车劳顿，倒也没有打扰，把人送到地方就告辞了。
眼看着离藤萝居远了，盛年才有些疑惑地问华年：“二姐姐，为什么大伯母看起来那么……”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华年和素年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蒋府子嗣不丰，所以子孙比旁的府邸要金贵些，便是庶出的，因为有蒋老太爷二人在，也没有人敢怠慢。
蒋家大房除了蒋大少爷蒋春远一个嫡子外，还有一个庶子，排行第三的蒋春迟。蒋大太太杜兰芬整日吃斋念佛，心地还算淳厚，对待这个庶子也不错，吃穿用度上从没有短过他的，偏偏到了锦年这里，她的表现可以称得上是冷漠到厌恶。
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华年对于这些也不大清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以后说话做事避着些，不去惹大伯母的霉头就是。”
见盛年点点头应了，华年又转过脸专门叮嘱了素年：“大姐姐以前在庄子上，回府之后肯定小心翼翼，素素你说话时在心里多想几遍。”
她四妹妹是个任性的，说话做事从来不考虑旁人，以前还总想把藤萝居要过去自己住，华年还真有些担心她会口不择言，坏了姐妹间的情分。
本以为素年会反驳，没想到她认真的点了点头：“二姐姐你放心，我知道的。”
见华年不可置信地瞪了她两眼，还想说什么，素年赶紧道：“我知道为什么大伯母不喜大姐姐，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