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愿你平安喜乐
第18章愿你平安喜乐
快到晌午的时候，蒋鸿景和朱子懿一起回来，四人就在蔷薇架下的石桌上用了顿简单的午膳。
虽说简单，也不是书院饭堂里那些堪称粗茶淡饭的膳食，而是白玫心疼自家闺女，特地让人在山下别院里做好了，给他们送上来的。
朱子懿还笑着调侃素年：“素素一来，我这平时里吃的东西都换了个样儿，若是吃惯了这个，以后还怎么让我再这书院里用膳啊？”
说完还白了蒋鸿景一眼：“好歹你平日里也是收了束脩的，怎么吃成这样？”
蒋鸿景不紧不慢地端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箪食壶浆，圣人贤者之道，锦衣玉食，莫不是要消耗了进取向上的锐气？”
朱子懿看了眼素年：“圣人贤者之道？”
“我家姑娘自幼长在锦绣堆里，也不需要成什么贤者圣人，自然不需要遵循这个。”蒋鸿景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气，看得朱子懿有些牙根痒痒。
说完还看向素年，笑眯眯的：“只要你这一辈子过得平安喜乐，爹爹就放心啦。”
“平安喜乐”四个字看似简单，在这样的世道中，对于闺阁女儿来说，却是最高的期望和祝愿。
前世的素年瞎了眼，遇人不淑，本来是娇养长大的女儿，却生生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了一副憋屈的苦样子，最后还没有落个善终，一辈子和“平安喜乐”四个字差的太远的。
如今老天让她重新活了一世，素年忍不住暗暗地在心底握拳，发誓这一生一定要活出个真正的平安喜乐的模样出来。
再也不会让疼她宠她的亲人朋友伤心难过了。
用罢午膳，朱子懿的琴艺课就开始了。
上课的地方离朱子懿的屋舍很近，很小的一个院子，内有三间打通的净室，周围翠竹环绕，当中还夹杂着新生的笋尖和嫩竹，静谧又富有生机，是个非常适合练琴的地方，素年一进这个院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朱子懿此前提到过还有一位程姓的学子跟着他们一起上课，素年原本觉得这个姓氏有些熟悉，下午到课上一看，才发现，这位程姓学子，还真是她的熟人。
程玉清，工部侍郎家的嫡幼子，京中著名的青玉公子，素年前世时期的二姐夫。
不过前世的时候，素年认识程玉清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了。
她十四岁的时候，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本来白玫想把她嫁回到白家，谁知白一墨看上了蒋大姑娘锦年。为了安抚女儿，蒋鸿景有意撮合程玉清和素年，授意白玫在紫云山下的庄子里办了一场桂花宴。
在这宴席上，程玉清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琴艺，征服了在场的大半闺秀。
而她家二姐姐华年，却凭借着一手丹青诗词，征服了程玉清。
郎有情妾有意，蒋鸿景一家人又不好在其中做恶人，于是顺水推舟，成就了一段好姻缘。
也是因为这件事，让性情原本有些孤拐的素年变得更加偏激，扬言要嫁个绝顶的公子，才有后来要死要活嫁给李翰逸的事情。
如今想来，那时的素年，真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不过是自己跟自己赌气，不但闹得华年与程玉清之间横生枝节，还间接地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铮”的一声琴响，把素年从前世的回忆中生生地扯了回来，她一抬头，正对上朱子懿看过来的不满眼神，连忙正襟危坐，听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这节课，我们不教琴艺，为师先摸一摸你们的底儿。”
本来抱着滥竽充数思想过来的素年顿时有些目瞪口呆，本以为跟着熟识之人学琴更为轻松自在，没想到她的这个熟人夫子一上来就要玩这么大，在她根本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竟然搞摸底考核？
天要亡她！
“按照座位顺序，玉清先来。”
程玉清早就有备而来，这一点儿从他没有用书院准备的统一琴而带了自己的琴就可见一斑。
朱子懿话音刚落，他就正了正身姿，在琴台上点燃的香炉上薰了一下手，以示焚香净手之意，动作那叫一个优雅大方行云流水，紧接着，玉白纤长的手在琴弦上挑动，一曲《春江花月夜》就流淌出来。
琴声优美动听，素年忍不住闭了眼睛，脑海里随着琴音的流动，一幅幅春江之景就清晰地勾勒了出来，让人忍不住心驰神往。
这个时候的程玉清才十五岁，已经有这般功底，着实了不得。
连朱子懿这样的操琴大家都忍不住频频点头，在程玉清结束乐曲的时候还毫不吝啬地给了一个“好”的评价。
这让在他身后抚琴的素年觉得压力颇增。
就她那点儿半吊子的琴艺水平，至今能完整弹下来的曲子一双手就能数的过来。
素年定定神，直了直身子，手往琴上一放，正犹豫着弹个什么的曲子，上午朱子懿给她的那本琴谱上的曲子突然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鬼使神差的，素年手指微勾，那支她从未弹过的曲子就这么响了起来。
朱子懿听到琴音，脸上一脸惊叹，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支曲子应该是上午的时候才给了这丫头吧？就这么半天，竟然都能弹奏了？
坐在那里专心抚琴的素年全部心神都在新记熟的那支曲子上，根本没有看到朱子懿和谢成煜脸上的惊讶。
一曲终了，素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抬头，见屋里的另外几人都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一怔，往后缩了一下，才怯怯地问：“怎么了？”
“你以前学过这支曲子？”朱子懿眼眸微亮，像是发现了什么绝世宝物一般。
“没，没学过。就是今儿个你让我看的那本琴谱书上的。”素年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竟然胆大包天地奏了一支自己从来没有弹奏过的曲子，所幸，过程还算顺利，那本曲谱也算详尽，没有弹到一半忘记之类的失误。
朱子懿捋了捋下巴上的三缕长须：“不错啊，看了琴谱就能弹奏，天赋不错。”
顿了顿，又道：“可比你父亲强多了。”
素年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到底默认了“天赋不错”的这个评价。
朱子懿转向谢成煜，语气淡淡：“该你了。不许奏那些金戈铁马之曲，就最简单的《春晓吟》。”
谢成煜顿了下，脸上覆了鬼面，很难看出他脸上的表情，却听出他的语气比朱子懿还凉：“你确定要听我奏《春晓吟》？”
快到晌午的时候，蒋鸿景和朱子懿一起回来，四人就在蔷薇架下的石桌上用了顿简单的午膳。
虽说简单，也不是书院饭堂里那些堪称粗茶淡饭的膳食，而是白玫心疼自家闺女，特地让人在山下别院里做好了，给他们送上来的。
朱子懿还笑着调侃素年：“素素一来，我这平时里吃的东西都换了个样儿，若是吃惯了这个，以后还怎么让我再这书院里用膳啊？”
说完还白了蒋鸿景一眼：“好歹你平日里也是收了束脩的，怎么吃成这样？”
蒋鸿景不紧不慢地端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箪食壶浆，圣人贤者之道，锦衣玉食，莫不是要消耗了进取向上的锐气？”
朱子懿看了眼素年：“圣人贤者之道？”
“我家姑娘自幼长在锦绣堆里，也不需要成什么贤者圣人，自然不需要遵循这个。”蒋鸿景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气，看得朱子懿有些牙根痒痒。
说完还看向素年，笑眯眯的：“只要你这一辈子过得平安喜乐，爹爹就放心啦。”
“平安喜乐”四个字看似简单，在这样的世道中，对于闺阁女儿来说，却是最高的期望和祝愿。
前世的素年瞎了眼，遇人不淑，本来是娇养长大的女儿，却生生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了一副憋屈的苦样子，最后还没有落个善终，一辈子和“平安喜乐”四个字差的太远的。
如今老天让她重新活了一世，素年忍不住暗暗地在心底握拳，发誓这一生一定要活出个真正的平安喜乐的模样出来。
再也不会让疼她宠她的亲人朋友伤心难过了。
用罢午膳，朱子懿的琴艺课就开始了。
上课的地方离朱子懿的屋舍很近，很小的一个院子，内有三间打通的净室，周围翠竹环绕，当中还夹杂着新生的笋尖和嫩竹，静谧又富有生机，是个非常适合练琴的地方，素年一进这个院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朱子懿此前提到过还有一位程姓的学子跟着他们一起上课，素年原本觉得这个姓氏有些熟悉，下午到课上一看，才发现，这位程姓学子，还真是她的熟人。
程玉清，工部侍郎家的嫡幼子，京中著名的青玉公子，素年前世时期的二姐夫。
不过前世的时候，素年认识程玉清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了。
她十四岁的时候，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本来白玫想把她嫁回到白家，谁知白一墨看上了蒋大姑娘锦年。为了安抚女儿，蒋鸿景有意撮合程玉清和素年，授意白玫在紫云山下的庄子里办了一场桂花宴。
在这宴席上，程玉清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琴艺，征服了在场的大半闺秀。
而她家二姐姐华年，却凭借着一手丹青诗词，征服了程玉清。
郎有情妾有意，蒋鸿景一家人又不好在其中做恶人，于是顺水推舟，成就了一段好姻缘。
也是因为这件事，让性情原本有些孤拐的素年变得更加偏激，扬言要嫁个绝顶的公子，才有后来要死要活嫁给李翰逸的事情。
如今想来，那时的素年，真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不过是自己跟自己赌气，不但闹得华年与程玉清之间横生枝节，还间接地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铮”的一声琴响，把素年从前世的回忆中生生地扯了回来，她一抬头，正对上朱子懿看过来的不满眼神，连忙正襟危坐，听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这节课，我们不教琴艺，为师先摸一摸你们的底儿。”
本来抱着滥竽充数思想过来的素年顿时有些目瞪口呆，本以为跟着熟识之人学琴更为轻松自在，没想到她的这个熟人夫子一上来就要玩这么大，在她根本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竟然搞摸底考核？
天要亡她！
“按照座位顺序，玉清先来。”
程玉清早就有备而来，这一点儿从他没有用书院准备的统一琴而带了自己的琴就可见一斑。
朱子懿话音刚落，他就正了正身姿，在琴台上点燃的香炉上薰了一下手，以示焚香净手之意，动作那叫一个优雅大方行云流水，紧接着，玉白纤长的手在琴弦上挑动，一曲《春江花月夜》就流淌出来。
琴声优美动听，素年忍不住闭了眼睛，脑海里随着琴音的流动，一幅幅春江之景就清晰地勾勒了出来，让人忍不住心驰神往。
这个时候的程玉清才十五岁，已经有这般功底，着实了不得。
连朱子懿这样的操琴大家都忍不住频频点头，在程玉清结束乐曲的时候还毫不吝啬地给了一个“好”的评价。
这让在他身后抚琴的素年觉得压力颇增。
就她那点儿半吊子的琴艺水平，至今能完整弹下来的曲子一双手就能数的过来。
素年定定神，直了直身子，手往琴上一放，正犹豫着弹个什么的曲子，上午朱子懿给她的那本琴谱上的曲子突然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鬼使神差的，素年手指微勾，那支她从未弹过的曲子就这么响了起来。
朱子懿听到琴音，脸上一脸惊叹，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支曲子应该是上午的时候才给了这丫头吧？就这么半天，竟然都能弹奏了？
坐在那里专心抚琴的素年全部心神都在新记熟的那支曲子上，根本没有看到朱子懿和谢成煜脸上的惊讶。
一曲终了，素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抬头，见屋里的另外几人都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一怔，往后缩了一下，才怯怯地问：“怎么了？”
“你以前学过这支曲子？”朱子懿眼眸微亮，像是发现了什么绝世宝物一般。
“没，没学过。就是今儿个你让我看的那本琴谱书上的。”素年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竟然胆大包天地奏了一支自己从来没有弹奏过的曲子，所幸，过程还算顺利，那本曲谱也算详尽，没有弹到一半忘记之类的失误。
朱子懿捋了捋下巴上的三缕长须：“不错啊，看了琴谱就能弹奏，天赋不错。”
顿了顿，又道：“可比你父亲强多了。”
素年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到底默认了“天赋不错”的这个评价。
朱子懿转向谢成煜，语气淡淡：“该你了。不许奏那些金戈铁马之曲，就最简单的《春晓吟》。”
谢成煜顿了下，脸上覆了鬼面，很难看出他脸上的表情，却听出他的语气比朱子懿还凉：“你确定要听我奏《春晓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