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你们这些会读书的人
第17章你们这些会读书的人
素年一怔，顿时想起了那个要命的“煜哥哥”。
起初叫的时候不觉得，如今想起来，竟然觉得有些羞涩地叫不出口。
谢成煜好整以暇地又端起面前的茶杯来，不急不慌地看着她，看得素年耳尖一阵发烧，有些不情愿地咕哝了一声：“煜哥哥。”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轻轻地敲了一下，眼前的玄衣男子眼神促狭，语气还带了淡淡的威胁：“下次可莫要忘记称呼了，否则……”
素年有些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本以为这人是个稳重的，怎么偏生这么促狭，竟然还威胁自己！
谢成煜见眼前的小丫头略苍白的小嘴都嘟了起来，赶紧转了话头：“我少年时有几分歪才，书中的字句，看一两遍就能记住大半。不过这些年疏于读书，怕是这分功夫就落下不少。”
原来她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妖异地过分，这世上有的是聪颖绝顶的人。素年听他这么说，心头的惊疑散了一些，但是忍不住还是想要问的更详细一些：“那……像煜哥哥这般的人，多么？”
“煜哥哥”三个字一旦喊了出来，那么再多叫几次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为难了。
“这件事，你得去问问令尊。”谢成煜把手里的杯子放回到桌上，指着蒋鸿景的房舍道：“据我所知，令尊少时便有过目不忘之能。年少做伴读时有人与圣上对弈，有莽撞小太监撞坏了棋局，令尊瞟了一眼，顷刻间便成功复盘，与之前分毫不差。”
听他这么说，素年也想起来小时候经常听人说起，之前的蒋探花是如何地惊才绝艳，只不过这种年少时的事情倒是没听人说过。她家爹爹平日里总是戏弄她，素年小时候就是有再多的钦佩向往，也被他不靠谱的恶趣味和戏弄磨得差不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天分超绝之辈，乃是万中无一的存在，国朝立朝近百年，除了令尊，有此等才能的不超过一掌之数。”谢成煜眼中带着笑意看向素年：“所以，你觉得这般人多么？”
自然不会多。
像她家爹爹那样瞟一眼就能复原棋局的，才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之辈，这样的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青史留名之辈。
与这样的人相比，她这点儿莫名得来的神异只能，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那么，煜哥哥，你能看一眼就复原棋局吗？”
素年依旧眼巴巴地追问了一句，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是关键一般。
谢成煜看着小丫头那副眼巴巴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这个，恐怕我今生是做不到了。”
听了这个答案，素年脸上绽出一个满足的笑容：“那正好，我也做不到的。”
“什么事是素素做不到的啊？”一个带了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素年回过头，正看见自家爹爹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走过来，小径两边是开的正好的嫩黄色迎春花，蒋鸿景走的一派闲适自在，仿佛还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的少年探花郎。
大概是因为谢成煜的话让素年心底的不安消散了不少，她突然有闲心问起了方才谢成煜说起的那个传闻：“爹爹，你小的时候真的能看一眼就把打乱的棋局复原了吗？”
蒋鸿景一怔，摸了摸下巴笑道：“那都是坊间传言，也就骗骗你这样的闺阁小丫头。”
素年悄悄地瞥了谢成煜一眼，何止她这样的闺阁小丫头啊，连旁边这个身高八尺的大男人也相信呢。
“再说，即便自负才能，若是不分场合滥用这本事，也会给自己招致祸患。”蒋鸿景的表情有一刹那变得有些悠远，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踏踏实实地读书习字才是正理，这世间的有天分之人不少，但是江郎才尽的故事也不少。”
素年见他爹开始说教了，赶紧讨饶似的笑了笑：“我就是好奇嘛。”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阿煜少年读书时也是极其聪颖的，一本书看一遍就差不多能背下来，不比爹爹当年差，和他同辈的人那时候没少被他的锋芒压制，你若是想知道这过目不忘到底是个什么体验，可以问问他。”
蒋鸿景干脆地把锅甩给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充当背景的谢成煜，自己回屋里拿了点儿东西，转身又走了：“爹爹还有事情，晌午的时候会让长天过来叫你们用膳。”
素年转头看着谢成煜那张覆了鬼面的脸，似乎要从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上看出朵花儿来，过了好半天才有些疑惑地道：“你们这些会读书的人，都这么会相互谦让吗？”
眼前小丫头的一双眼睛是标准的杏核眼，瞳孔的颜色较常人浅淡了不少，睫毛虽然纤长却并不浓密，与头上微微发黄的发色有些相像，这么定定地看人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纯澈，谢成煜被这样的眼神一盯，只觉得心都漏跳了两拍。
他正了正神色，有些语重心长地道：“我年少的时候对自己的这项才能很是自傲，没少当着旁人的面炫耀。后来长大了，经历了一些事，才知道这种本事没有太大的意义，便是你眨眼间就会背一万本书，遇见实际情况的时候不知道如何去做，只会搬弄书本，少不得也要落得个纸上谈兵的下场。任何东西只有自己踏踏实实地学会了，才会真正变成自己的东西。令尊方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素年见了谢成煜两次，对他沉默寡言的性子也有所了解，如今见他竟然说了这么多，无一不是实实在在地想给自己一些建议，怕自己钻了牛角尖，心里顿时暖了几分，起初因为发现自己突然拥有这份诡异才能而产生的不安在他清朗而又低沉的声音里变得烟消云散。
她抬起头，给了谢成煜一个大大的笑容，脆生生地应了句“我知道了！”，又低头去看手边的琴谱了。
老天既然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又给了她这样一份巨大的礼物，定然不忍她虚度，她更应该好好地接过来，把自己以后的时日过的更好，比上一世精彩百倍千倍才是。
素年一怔，顿时想起了那个要命的“煜哥哥”。
起初叫的时候不觉得，如今想起来，竟然觉得有些羞涩地叫不出口。
谢成煜好整以暇地又端起面前的茶杯来，不急不慌地看着她，看得素年耳尖一阵发烧，有些不情愿地咕哝了一声：“煜哥哥。”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轻轻地敲了一下，眼前的玄衣男子眼神促狭，语气还带了淡淡的威胁：“下次可莫要忘记称呼了，否则……”
素年有些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本以为这人是个稳重的，怎么偏生这么促狭，竟然还威胁自己！
谢成煜见眼前的小丫头略苍白的小嘴都嘟了起来，赶紧转了话头：“我少年时有几分歪才，书中的字句，看一两遍就能记住大半。不过这些年疏于读书，怕是这分功夫就落下不少。”
原来她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妖异地过分，这世上有的是聪颖绝顶的人。素年听他这么说，心头的惊疑散了一些，但是忍不住还是想要问的更详细一些：“那……像煜哥哥这般的人，多么？”
“煜哥哥”三个字一旦喊了出来，那么再多叫几次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为难了。
“这件事，你得去问问令尊。”谢成煜把手里的杯子放回到桌上，指着蒋鸿景的房舍道：“据我所知，令尊少时便有过目不忘之能。年少做伴读时有人与圣上对弈，有莽撞小太监撞坏了棋局，令尊瞟了一眼，顷刻间便成功复盘，与之前分毫不差。”
听他这么说，素年也想起来小时候经常听人说起，之前的蒋探花是如何地惊才绝艳，只不过这种年少时的事情倒是没听人说过。她家爹爹平日里总是戏弄她，素年小时候就是有再多的钦佩向往，也被他不靠谱的恶趣味和戏弄磨得差不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天分超绝之辈，乃是万中无一的存在，国朝立朝近百年，除了令尊，有此等才能的不超过一掌之数。”谢成煜眼中带着笑意看向素年：“所以，你觉得这般人多么？”
自然不会多。
像她家爹爹那样瞟一眼就能复原棋局的，才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之辈，这样的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青史留名之辈。
与这样的人相比，她这点儿莫名得来的神异只能，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那么，煜哥哥，你能看一眼就复原棋局吗？”
素年依旧眼巴巴地追问了一句，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是关键一般。
谢成煜看着小丫头那副眼巴巴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这个，恐怕我今生是做不到了。”
听了这个答案，素年脸上绽出一个满足的笑容：“那正好，我也做不到的。”
“什么事是素素做不到的啊？”一个带了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素年回过头，正看见自家爹爹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走过来，小径两边是开的正好的嫩黄色迎春花，蒋鸿景走的一派闲适自在，仿佛还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的少年探花郎。
大概是因为谢成煜的话让素年心底的不安消散了不少，她突然有闲心问起了方才谢成煜说起的那个传闻：“爹爹，你小的时候真的能看一眼就把打乱的棋局复原了吗？”
蒋鸿景一怔，摸了摸下巴笑道：“那都是坊间传言，也就骗骗你这样的闺阁小丫头。”
素年悄悄地瞥了谢成煜一眼，何止她这样的闺阁小丫头啊，连旁边这个身高八尺的大男人也相信呢。
“再说，即便自负才能，若是不分场合滥用这本事，也会给自己招致祸患。”蒋鸿景的表情有一刹那变得有些悠远，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踏踏实实地读书习字才是正理，这世间的有天分之人不少，但是江郎才尽的故事也不少。”
素年见他爹开始说教了，赶紧讨饶似的笑了笑：“我就是好奇嘛。”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阿煜少年读书时也是极其聪颖的，一本书看一遍就差不多能背下来，不比爹爹当年差，和他同辈的人那时候没少被他的锋芒压制，你若是想知道这过目不忘到底是个什么体验，可以问问他。”
蒋鸿景干脆地把锅甩给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充当背景的谢成煜，自己回屋里拿了点儿东西，转身又走了：“爹爹还有事情，晌午的时候会让长天过来叫你们用膳。”
素年转头看着谢成煜那张覆了鬼面的脸，似乎要从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上看出朵花儿来，过了好半天才有些疑惑地道：“你们这些会读书的人，都这么会相互谦让吗？”
眼前小丫头的一双眼睛是标准的杏核眼，瞳孔的颜色较常人浅淡了不少，睫毛虽然纤长却并不浓密，与头上微微发黄的发色有些相像，这么定定地看人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纯澈，谢成煜被这样的眼神一盯，只觉得心都漏跳了两拍。
他正了正神色，有些语重心长地道：“我年少的时候对自己的这项才能很是自傲，没少当着旁人的面炫耀。后来长大了，经历了一些事，才知道这种本事没有太大的意义，便是你眨眼间就会背一万本书，遇见实际情况的时候不知道如何去做，只会搬弄书本，少不得也要落得个纸上谈兵的下场。任何东西只有自己踏踏实实地学会了，才会真正变成自己的东西。令尊方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素年见了谢成煜两次，对他沉默寡言的性子也有所了解，如今见他竟然说了这么多，无一不是实实在在地想给自己一些建议，怕自己钻了牛角尖，心里顿时暖了几分，起初因为发现自己突然拥有这份诡异才能而产生的不安在他清朗而又低沉的声音里变得烟消云散。
她抬起头，给了谢成煜一个大大的笑容，脆生生地应了句“我知道了！”，又低头去看手边的琴谱了。
老天既然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又给了她这样一份巨大的礼物，定然不忍她虚度，她更应该好好地接过来，把自己以后的时日过的更好，比上一世精彩百倍千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