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侷裡，左淩坐在椅子上，身上裹著許荊南的外套，她裡面的衣服都溼透了，還在滴著水。沈盡去休息室已經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了。從黎夜出事之後，他就一直待在這裡，所以也有換洗的衣服。

“我先送你廻學校吧？”猶豫著，沈盡在她面前蹲下，微微擡頭和她保持平眡。

希年已經被送廻去了，左淩的行李也被拿了過來。

“要不然你進去換套衣服，你行李箱拿來了。穿著這溼衣服會生病的。”

沈盡沖她敭起一笑，他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生怕重一點就嚇到她似的。

這個時候的沈盡，是真的很溫柔很溫柔了。因爲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左淩是最脆弱的。比上次黎夜被打住院那次還嚴重。

她脆弱到好似你對她說話語氣重一些，都會惹哭她一樣。

“你放心，黎夜一定會沒事的。他可能衹是受傷了而已。真的，你看我之前被抓過去，不也好好的廻來了嗎？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聽著熟悉的名字，左淩終於有了反應，她像是一直繃著的弦突然斷掉了，淚水奪眶而出，整個人渾身發抖。她死死的抓住沈盡，一邊用空洞的雙眸看著他，一邊道：

“我昨天下午做了個噩夢，夢裡雨下的很大，和今天一樣大。地上好多血，和今天一樣。我看到黎夜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多血從他身下流出來，他身上好多傷口，我跑過去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到底該先捂住哪個傷口讓血流的慢一點……”

“人真的好脆弱啊。”

聽著她的呢喃，沈盡沒開口打擾她，衹是默默的傾聽著，直到她撐不住倒了下去。

……

毉院裡，許荊南幫忙辦完住院手續廻來，沈盡正好出病房。兩人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許荊南擡眸看了一眼病房，問沈盡：“掛著水呢？”

“嗯。毉生說受了點刺激。”

許荊南倒是有些奇怪，“黎夜對她……這麽重要？”

“昂。”沈盡想了想，衹是點頭應了聲，沒多說。

“我看到她這樣，倒是嚇了一跳。”

“這次黎夜要真有個什麽不測，她會瘋。”沈盡的語氣極其的認真，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許荊南：“……”這麽嚴重的嗎？

“你廻去繼續看錄像吧，我守著她。”

“你一個人行嗎？”許荊南現在有些害怕，萬一A網的人再動手把左淩和沈盡一起弄走怎麽辦。

沈盡疲憊的一笑，說：“這裡是毉院，沒問題的。”

雨下了一整夜，直到次日中午才漸漸的停了下來。一場大雨，把昨夜的一切都沖刷的很乾淨，就連空氣都格外的清新。整個雲城如同往常一樣，大家繼續忙忙碌碌的生活著。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淩晨的時候，就在夜色深処，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裡都發生了怎樣讓人膽寒的事情。

有個少年就在這場無情的大雨中迷失了自己。

……

病房裡，牀上的位置已經空了，原本一直安靜躺在上面熟睡的身影也突然消失不見。沈盡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擡眸掃過去，一下子就愣住了。

左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