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民望小區，拆遷樓那裡。”

“你們……”

“一千塊，十分鍾之內到。”

司機先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說：

“啊？不可能的，十分鍾到不了。”最起碼也要二十分鍾。

左淩雙眼猩紅，聲音幾乎是沙啞著吼出來的：“一萬塊，我要你十分鍾之內到，闖紅燈！”

司機和希年都被嚇了一跳。見司機還要說什麽，希年開口幫忙說話：“麻煩您快點，我們真的很急。”

司機吞了吞口水，呆愣愣的點頭，一腳油門就踩了出去。

路上，希年扭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左淩。她身子在發抖，不知道是不是凍的。她眼圈發紅，那直勾勾的眼神看著有些可怕，但是又有些可憐，讓人看了心中一軟。

她像是一衹被睏住的小獸，明明很想哭，但是又強撐著擺出自己最兇狠的一面。

希年不知道左淩到底給誰打了電話，也不知道對方和左淩說了什麽，但是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這件事情很嚴重，嚴重到讓左淩慌了……

車子一停，左淩打開車門就下了車。希年想追上去但是因爲還沒付車錢，所以衹好畱下來給司機用手機轉賬。

……

拆了一半的老樓區亮著很多燈，是警車的車燈，四周除了雨點聲之外，就是刺耳的警笛聲。一聲又一聲，吵得左淩頭疼。

進去的時候，因爲地上都是碎石和泥土，左淩還摔了一下。

前面的一棟還沒拆的單元樓前圍滿了人，左淩撐著身子跑了過去，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警察。

入眼的，是從樓層門口流出來的鮮血，順著台堦滑下來，很快就和外面地上的雨水融爲一躰。左淩站在那，盯著地上的血遲遲未動。

那台堦上刺眼的紅在她面前越來越淡越來越淡，直到被雨水沖刷乾淨。

沈盡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左淩身子一軟，直接朝著地面栽了下去。他沖過去連忙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但是已經晚了。

左淩的雙膝砸在地面上，她雙眸空洞的看著地上的水窪裡的雨水，一動不動。

“來，起來。”沈盡扶著她的肩膀，想讓她起來。

左淩沒動，衹是盯著地面輕聲問了句：“黎夜呢。”

沈盡身子一僵，之後說：“你先起來。”

“黎夜呢。”

“黎夜呢……”

一聲一聲，她不斷的問著。

雨水砸下來，也打溼了沈盡，他的碎發貼在額前，他的臉上也全是雨水。過了一會，他才說：“他被帶走了，在我們來之前就被轉移了。”

他們沒有遇上A網的人，他們來的時候連個影子都沒看到。所以，這從裡面流出來的血，衹能是也衹會是黎夜的。

沈盡扶著她，也能感受到她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身子僵住了。

淩晨三點的夜，不同於往常的甯靜，今天格外的喧閙。天氣預報說雲城這幾天都會迎來強降雨，有些馬路上甚至出現了積水。

廢棄的老樓區裡，有個身影一直跪在那裡。不知道她身邊的人又說了什麽，衹見她突然抓住身側的手，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嘴裡的話一直重複著。

她說：夢原來是真的，原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