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一捧花
第95章一捧花
那厢的谢成煜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素年房中是多么的突兀，依旧不紧不慢地拿了个杯子在手里，转来转去，却没有喝上一口。
见素年不说话，还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怎么？”
素年顿了一下，就把刚才的想法丢到了天边，转而和谢成煜商量起了晚上吃什么：“煜哥哥，晚膳要在这里用吗？想用些什么？”
谢成煜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眼前歪着头问他的小丫头，缓缓道：“不了，我这几天京中事情有些繁多。”
“哦……”素年的声音不知是失落还是放松，喃喃道：“那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啊。”
谢成煜看着她那副小模样，一时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嗯，过两天再来看你。”
虽然他现在回京也没什么大事，还要面对左相家养的那一群门客故交党派的嘴脸，但是毕竟男未婚女未嫁，小丫头不懂事可以放纵，他这个年龄再说自己不懂，就有些无耻了。
半夜闯小丫头房间什么的，那只是没有人看见。现在这个庄子里，仆妇下人一大堆，他可不是什么不管不顾的人。
“那我送送煜哥哥。”素年起身往屋外走，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谢成煜，笑靥如花：“这般好天气，合该多在外边走一走呢。”
谢成煜深深地看了她两眼，这才站起身，跟着素年往外走。
刚刚进去初夏，虽然晌午的太阳有些过分热情，但是早晚的温差还是有的，素年和谢成煜出去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了紫云山的背后，整个庄子被山的背影笼了起来，地上额热意也散了，只有习习的晚风，裹了花香缓缓地拂过他们的发梢。
素年抽了抽鼻子：“煜哥哥，你知不知道是什么花香？”
谢成煜哪里知道这些，他在边关年数太多，京中的这些风花雪月的精致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得摇了摇头。
素年巧笑嫣然：“是栀子花哟，非常香的，我去给你摘一朵。”
说完不等谢成煜反应，提着裙角，像是一只灵活地小雀，轻轻巧巧地绕过前面修建精巧的灌木不见了。
谢成煜站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就看见小丫头已经捧着一大把的栀子花回来了。白色的肥厚的花，绿色的油亮的叶，捧着它们的小丫头笑的比天上的晚霞都灿烂：“煜哥哥，给你花！”
谢成煜虽然觉得花和自己这副丑怪的模样有些不搭配，但是却没有经受住素年笑脸的考验，到底是接过了那捧花，馥郁的花香顿时把他笼了起来。
素年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一些：“都说花能让人变得高兴，给煜哥哥花，京里的事儿就不烦恼啦。”
谢成煜只觉得心里的那只小猫拿了尾巴尖轻轻地搔动着他的心，初夏的晚风轻轻吹过，伴着这馥郁的花香，吹乱了他心底作乱的小猫一身柔顺的毛。
他不禁又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个被迫出席的宴会中，胖乎乎的小丫头扑进他怀里软软地说“哥哥真好看，最喜欢哥哥了”之后，被仆妇找到之后，还在园子里拽了一朵开的正好的芍药花，送给他，说了和今天相似的话：
“我娘说，花能让人高兴，给小哥哥最好看的花，什么事儿都不烦恼啦！”
小丫头一边被人牵走，一边回头道。
记忆中那原本有些昏黄模糊的场景再一次奇异地和眼前的场景重合了，变得鲜活明亮起来。
谢成煜一颗心都忍不住变得沸腾起来，本来就已经被攻占的心，这次更是生出了一股子的占有心来。
这个可人的小丫头，必须是他的。
也只会是他的。
素年自然不知道谢成煜心里的弯弯绕绕，她现在对于谢成煜的定位还是“恩人”，或者是“可以信任的关系亲近的恩人”。
尽管已经经历过一世，但是她前世死活要嫁李翰逸，只是一种对美色执念，而不是开了什么情情爱爱的窍，所以哪怕最后身死人手，她恨的也不过是那一家子虎狼之辈对她的磋磨，而不是没有得到李翰逸的心――她根本没有长这根筋。
若是谢成煜知道，怕不是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素年觑着天色，觉得尚早，就让庄子上的仆人拿着落霞已经准备好的锦盒，跑了一趟山南集市，把那块寒玉给刘青山送去。
落霞还是有些不放心：“姑娘，那块寒玉那么贵重，您就这么给了他啊？万一他弄坏了呢？万一他克扣材料昧下来呢？”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白玫这些日子把素年带到身边理事教给她的，虽然素年不大爱听，但是也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还是记住了几句的：“我只要求他给我交成品就罢了，至于其他的东西，他能昧下来多少边角料，是他的本事。”
这也是京中那些琢玉师傅的惯例，比如送了一块籽料，让师傅给雕个镯子出来，遇见心善的师傅，就会还你一只镯子，一副耳坠子什么的，遇见贪心的师傅，那就――只有一个玉镯，剩下边角料的是师傅的利是。这一行业没有那么多的约定俗成，全看个人人品。
素年给出去的这块料子，肯定是大的多，但是她也没太多的需求，只要到时候刘青山能给她一个面具，她就会如数奉上承诺的银钱。
落霞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些规矩，
只不过是财迷性子发作，忍不住拿出来叨叨两声罢了。
“而且，我觉得……”素年笑眯眯地笃定道：“这个人，肯定不会昧我的那点儿边角料。”
这倒也是。今日在市集上，刘青山专门找到素年归还了上次没有要的找零铜板，足以看出来他根本不是个贪财的性子。正是因为这样的人品，素年才放心地把手里的这块价值连城的玉料交了出去。
落霞想了想，到底不好违背素年，转身出门就叫了燕影：“不如你隔两天去瞧瞧这位刘公子的进度？”
燕影扔给她一个白眼：“你怎么不去？”
“我这不是……”落霞没有说下去，但是燕影和她相处久了，自然知道她的脑回路，省略的那两个字是“心疼”。
渐掩映迟迟不应，落霞又道：“还可以随时给姑娘报告他做了多少，姑娘这样子，肯定是关注的吧？”
燕影有些动摇，落霞又加了加砝码：“我还可以帮你多值一天夜。”
燕影眉梢一挑：“五天。”
“三天，不能再多了，让你出去玩我还要帮你值夜，这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燕影笑眯眯的：“咱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可别赖我。
那厢的谢成煜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素年房中是多么的突兀，依旧不紧不慢地拿了个杯子在手里，转来转去，却没有喝上一口。
见素年不说话，还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怎么？”
素年顿了一下，就把刚才的想法丢到了天边，转而和谢成煜商量起了晚上吃什么：“煜哥哥，晚膳要在这里用吗？想用些什么？”
谢成煜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眼前歪着头问他的小丫头，缓缓道：“不了，我这几天京中事情有些繁多。”
“哦……”素年的声音不知是失落还是放松，喃喃道：“那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啊。”
谢成煜看着她那副小模样，一时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嗯，过两天再来看你。”
虽然他现在回京也没什么大事，还要面对左相家养的那一群门客故交党派的嘴脸，但是毕竟男未婚女未嫁，小丫头不懂事可以放纵，他这个年龄再说自己不懂，就有些无耻了。
半夜闯小丫头房间什么的，那只是没有人看见。现在这个庄子里，仆妇下人一大堆，他可不是什么不管不顾的人。
“那我送送煜哥哥。”素年起身往屋外走，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谢成煜，笑靥如花：“这般好天气，合该多在外边走一走呢。”
谢成煜深深地看了她两眼，这才站起身，跟着素年往外走。
刚刚进去初夏，虽然晌午的太阳有些过分热情，但是早晚的温差还是有的，素年和谢成煜出去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了紫云山的背后，整个庄子被山的背影笼了起来，地上额热意也散了，只有习习的晚风，裹了花香缓缓地拂过他们的发梢。
素年抽了抽鼻子：“煜哥哥，你知不知道是什么花香？”
谢成煜哪里知道这些，他在边关年数太多，京中的这些风花雪月的精致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得摇了摇头。
素年巧笑嫣然：“是栀子花哟，非常香的，我去给你摘一朵。”
说完不等谢成煜反应，提着裙角，像是一只灵活地小雀，轻轻巧巧地绕过前面修建精巧的灌木不见了。
谢成煜站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就看见小丫头已经捧着一大把的栀子花回来了。白色的肥厚的花，绿色的油亮的叶，捧着它们的小丫头笑的比天上的晚霞都灿烂：“煜哥哥，给你花！”
谢成煜虽然觉得花和自己这副丑怪的模样有些不搭配，但是却没有经受住素年笑脸的考验，到底是接过了那捧花，馥郁的花香顿时把他笼了起来。
素年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一些：“都说花能让人变得高兴，给煜哥哥花，京里的事儿就不烦恼啦。”
谢成煜只觉得心里的那只小猫拿了尾巴尖轻轻地搔动着他的心，初夏的晚风轻轻吹过，伴着这馥郁的花香，吹乱了他心底作乱的小猫一身柔顺的毛。
他不禁又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个被迫出席的宴会中，胖乎乎的小丫头扑进他怀里软软地说“哥哥真好看，最喜欢哥哥了”之后，被仆妇找到之后，还在园子里拽了一朵开的正好的芍药花，送给他，说了和今天相似的话：
“我娘说，花能让人高兴，给小哥哥最好看的花，什么事儿都不烦恼啦！”
小丫头一边被人牵走，一边回头道。
记忆中那原本有些昏黄模糊的场景再一次奇异地和眼前的场景重合了，变得鲜活明亮起来。
谢成煜一颗心都忍不住变得沸腾起来，本来就已经被攻占的心，这次更是生出了一股子的占有心来。
这个可人的小丫头，必须是他的。
也只会是他的。
素年自然不知道谢成煜心里的弯弯绕绕，她现在对于谢成煜的定位还是“恩人”，或者是“可以信任的关系亲近的恩人”。
尽管已经经历过一世，但是她前世死活要嫁李翰逸，只是一种对美色执念，而不是开了什么情情爱爱的窍，所以哪怕最后身死人手，她恨的也不过是那一家子虎狼之辈对她的磋磨，而不是没有得到李翰逸的心――她根本没有长这根筋。
若是谢成煜知道，怕不是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素年觑着天色，觉得尚早，就让庄子上的仆人拿着落霞已经准备好的锦盒，跑了一趟山南集市，把那块寒玉给刘青山送去。
落霞还是有些不放心：“姑娘，那块寒玉那么贵重，您就这么给了他啊？万一他弄坏了呢？万一他克扣材料昧下来呢？”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白玫这些日子把素年带到身边理事教给她的，虽然素年不大爱听，但是也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还是记住了几句的：“我只要求他给我交成品就罢了，至于其他的东西，他能昧下来多少边角料，是他的本事。”
这也是京中那些琢玉师傅的惯例，比如送了一块籽料，让师傅给雕个镯子出来，遇见心善的师傅，就会还你一只镯子，一副耳坠子什么的，遇见贪心的师傅，那就――只有一个玉镯，剩下边角料的是师傅的利是。这一行业没有那么多的约定俗成，全看个人人品。
素年给出去的这块料子，肯定是大的多，但是她也没太多的需求，只要到时候刘青山能给她一个面具，她就会如数奉上承诺的银钱。
落霞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些规矩，
只不过是财迷性子发作，忍不住拿出来叨叨两声罢了。
“而且，我觉得……”素年笑眯眯地笃定道：“这个人，肯定不会昧我的那点儿边角料。”
这倒也是。今日在市集上，刘青山专门找到素年归还了上次没有要的找零铜板，足以看出来他根本不是个贪财的性子。正是因为这样的人品，素年才放心地把手里的这块价值连城的玉料交了出去。
落霞想了想，到底不好违背素年，转身出门就叫了燕影：“不如你隔两天去瞧瞧这位刘公子的进度？”
燕影扔给她一个白眼：“你怎么不去？”
“我这不是……”落霞没有说下去，但是燕影和她相处久了，自然知道她的脑回路，省略的那两个字是“心疼”。
渐掩映迟迟不应，落霞又道：“还可以随时给姑娘报告他做了多少，姑娘这样子，肯定是关注的吧？”
燕影有些动摇，落霞又加了加砝码：“我还可以帮你多值一天夜。”
燕影眉梢一挑：“五天。”
“三天，不能再多了，让你出去玩我还要帮你值夜，这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燕影笑眯眯的：“咱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可别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