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态度
第81章态度
“其实若是从品行上来看，二殿下也不是不值得托付的人。”蒋老太太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里的玉珮——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的是最常见的鸳鸯戏水，除了材料稍微好一些，和那些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没有半分区别。
谁能想到这样一块普通至极的玉珮，竟然是调配百余名暗卫的信物。
蒋老太傅手里捧了盏茶，喝了一口才道：“即便二殿下人品不值得托付，你答应过太后娘娘的事情，难道要反悔吗？”
蒋老太太叹了口气，那是皇嫂临终托付的事情，她怎么会反悔！只是觉得到底意难平。
这种情况放在别家，那是根本无需考虑的事情，用一个庶女去笼络一个皇子，还是作皇子正妃，这哪里值得犹豫，绝对是佛前烧高香，祖坟冒青烟了！根本都不用考虑的！但是蒋家这一家子的脑回路和众人有些不大一样。
见蒋老太太不说话，蒋老太傅也知道她心里的纠结，过来拍了拍老妻的肩：“莫要多想了，早些歇息，明日不若问问老二的意思，咱们毕竟是隔了一辈。”
安抚住老妻，蒋老太傅转身就去了书房。皇帝行事无度，后宫妃子干政，京城乱象频生，作为皇帝曾经的老师，他若不说两句，心里难安，还是去连夜写折子吧。
“母亲，您是说，盛年要许给二殿下？”蒋二老爷蒋鸿川听到这个消息，一脸的不可置信：“那可是皇子！盛年一个庶女……”
蒋老太太眉梢微挑：“这么说，你是愿意的了？”
“为什么不同意？”蒋鸿川激动的脸都红了：“那可是皇子！”
说完见蒋老太太脸上似乎不大赞成，示意一旁的二太太魏明湘赶紧说话，魏明湘这才柔声道：“母亲，三丫头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若是三丫头去说亲，能说个什么样的亲？不过是和我们差不多人家的子弟罢了，还可能是庶子！但是现在这个，是实打实的皇子！”
话虽这样说，但是只要一想到万一三皇子登位，和二皇子相关的注定要成为这位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盛年后半生极有可能颠沛流离，甚至搭一条命进去，蒋老太太就有些于心不忍。
魏明湘见她还在犹豫，又沉声道：“再者，母亲您也知道，盛年那模样，和她母亲越来越像，若是以后嫁了个不顶用的，怕是护不住她。二殿下这身份，还有他护不住的吗？”
蒋鸿川听她这般说的时候，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但是魏明湘就当没有看到，依旧满脸殷切，一脸真心为盛年打算的模样。
蒋老太太暗暗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摆摆手：“若是这样，就许了吧。”
送走蒋二老爷两人，蒋老太太只觉得一阵头疼，围珠乖觉，连忙上前替她轻轻地按着太阳穴，过了好半天，蒋老太太才觉得缓了过来。
“你说，这真的是门好亲事吗？”蒋老太太有些无力的问一旁伺候的围珠和绕翠。
围珠还在给她按压着太阳穴，绕翠捂着嘴轻轻一笑：“别的不说，以三姑娘的性子，在哪儿都会把日子过好的。”
她这么一说，蒋老太太也释然了两分：“她是个通透的。”
盛年出身不甚光彩，亲娘十五年前是京城最大的花楼春意楼最美的头牌，蒋鸿川给她赎了身，硬要娶进府里做妾，为此魏明湘没少和他闹，蒋老太傅也没少给他上家法，但是那时候的蒋鸿川，就像一头谁也拉不回来的犟驴，到底是把人娶了回来。
后来没过几个月就怀了身孕，蒋鸿川看的紧，也没出什么岔子。就在盛年快要足月的时候，蒋鸿川喊了一堆狐朋狗友来家中喝酒，不料其中一个人却看上了蒋鸿川新纳的这个妾室，动手动脚说了许多不三不四的话，这个姨娘惊吓过度，当时就发动了，拼死拼活生下盛年之后，拖着孱弱的身子，一根绸带自己吊死了。
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情，蒋鸿川虽然不再和这些纨绔来往了，但是也消磨了进取之心，此后就专心在蒋府的庶务上。对于盛年这个女儿，也没有多看重。
幸好有蒋老太太多方看顾，魏明湘也不是阴狠的人，盛年才得以长大成人。
所以无论是蒋二老爷，还是蒋二太太，这对夫妻对于盛年能够嫁入皇家的第一反应都是“好大一场造化”。
至于盛年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那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能把她养到出嫁，给她寻一份如此显赫荣宠的亲事，这满京城的庶子庶女们，又有哪个能比得上？
“去把三丫头叫过来，这事儿总是要和她通通气的。”蒋老太太对一旁正在砸小核桃的绕翠道。
绕翠应了一声，笑着出去了，没多久，盛年就过来了，穿了件半新不旧的十样锦的纱衫，头上别了两只素白的栀子花，看起来极其家常，配上那张难描难画的脸，看起来依旧是颜色逼人。
“祖母，您找我？”
蒋老太太把盛年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看着她头上那两朵栀子花，问道：“园子里的栀子花开了？”
“开了呢，不过许是还不到时候，开的不多，花型也不大好，我和四妹妹一人剪了两朵戴。等到开的好了，给祖母剪了过来插瓶。”
蒋老太太摇摇头：“你们姐妹们戴就成，祖母这屋前也有一树栀子花，这个时候还没有打朵呢。”
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都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一些和姐妹们之间的事情，大多时候是盛年在说，蒋老太太在听。
说了一会儿，盛年慢慢的住了话头，疑惑道：“祖母这次喊我过来，是有事情吗？”
蒋老太太本来是想告诉盛年的，但是事到临头，又觉得和一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说什么婚嫁，于理不合，因此一直有些犹豫，听到盛年如此问的时候，却也没再隐瞒。
“其实若是从品行上来看，二殿下也不是不值得托付的人。”蒋老太太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里的玉珮——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的是最常见的鸳鸯戏水，除了材料稍微好一些，和那些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没有半分区别。
谁能想到这样一块普通至极的玉珮，竟然是调配百余名暗卫的信物。
蒋老太傅手里捧了盏茶，喝了一口才道：“即便二殿下人品不值得托付，你答应过太后娘娘的事情，难道要反悔吗？”
蒋老太太叹了口气，那是皇嫂临终托付的事情，她怎么会反悔！只是觉得到底意难平。
这种情况放在别家，那是根本无需考虑的事情，用一个庶女去笼络一个皇子，还是作皇子正妃，这哪里值得犹豫，绝对是佛前烧高香，祖坟冒青烟了！根本都不用考虑的！但是蒋家这一家子的脑回路和众人有些不大一样。
见蒋老太太不说话，蒋老太傅也知道她心里的纠结，过来拍了拍老妻的肩：“莫要多想了，早些歇息，明日不若问问老二的意思，咱们毕竟是隔了一辈。”
安抚住老妻，蒋老太傅转身就去了书房。皇帝行事无度，后宫妃子干政，京城乱象频生，作为皇帝曾经的老师，他若不说两句，心里难安，还是去连夜写折子吧。
“母亲，您是说，盛年要许给二殿下？”蒋二老爷蒋鸿川听到这个消息，一脸的不可置信：“那可是皇子！盛年一个庶女……”
蒋老太太眉梢微挑：“这么说，你是愿意的了？”
“为什么不同意？”蒋鸿川激动的脸都红了：“那可是皇子！”
说完见蒋老太太脸上似乎不大赞成，示意一旁的二太太魏明湘赶紧说话，魏明湘这才柔声道：“母亲，三丫头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若是三丫头去说亲，能说个什么样的亲？不过是和我们差不多人家的子弟罢了，还可能是庶子！但是现在这个，是实打实的皇子！”
话虽这样说，但是只要一想到万一三皇子登位，和二皇子相关的注定要成为这位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盛年后半生极有可能颠沛流离，甚至搭一条命进去，蒋老太太就有些于心不忍。
魏明湘见她还在犹豫，又沉声道：“再者，母亲您也知道，盛年那模样，和她母亲越来越像，若是以后嫁了个不顶用的，怕是护不住她。二殿下这身份，还有他护不住的吗？”
蒋鸿川听她这般说的时候，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但是魏明湘就当没有看到，依旧满脸殷切，一脸真心为盛年打算的模样。
蒋老太太暗暗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摆摆手：“若是这样，就许了吧。”
送走蒋二老爷两人，蒋老太太只觉得一阵头疼，围珠乖觉，连忙上前替她轻轻地按着太阳穴，过了好半天，蒋老太太才觉得缓了过来。
“你说，这真的是门好亲事吗？”蒋老太太有些无力的问一旁伺候的围珠和绕翠。
围珠还在给她按压着太阳穴，绕翠捂着嘴轻轻一笑：“别的不说，以三姑娘的性子，在哪儿都会把日子过好的。”
她这么一说，蒋老太太也释然了两分：“她是个通透的。”
盛年出身不甚光彩，亲娘十五年前是京城最大的花楼春意楼最美的头牌，蒋鸿川给她赎了身，硬要娶进府里做妾，为此魏明湘没少和他闹，蒋老太傅也没少给他上家法，但是那时候的蒋鸿川，就像一头谁也拉不回来的犟驴，到底是把人娶了回来。
后来没过几个月就怀了身孕，蒋鸿川看的紧，也没出什么岔子。就在盛年快要足月的时候，蒋鸿川喊了一堆狐朋狗友来家中喝酒，不料其中一个人却看上了蒋鸿川新纳的这个妾室，动手动脚说了许多不三不四的话，这个姨娘惊吓过度，当时就发动了，拼死拼活生下盛年之后，拖着孱弱的身子，一根绸带自己吊死了。
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情，蒋鸿川虽然不再和这些纨绔来往了，但是也消磨了进取之心，此后就专心在蒋府的庶务上。对于盛年这个女儿，也没有多看重。
幸好有蒋老太太多方看顾，魏明湘也不是阴狠的人，盛年才得以长大成人。
所以无论是蒋二老爷，还是蒋二太太，这对夫妻对于盛年能够嫁入皇家的第一反应都是“好大一场造化”。
至于盛年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那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能把她养到出嫁，给她寻一份如此显赫荣宠的亲事，这满京城的庶子庶女们，又有哪个能比得上？
“去把三丫头叫过来，这事儿总是要和她通通气的。”蒋老太太对一旁正在砸小核桃的绕翠道。
绕翠应了一声，笑着出去了，没多久，盛年就过来了，穿了件半新不旧的十样锦的纱衫，头上别了两只素白的栀子花，看起来极其家常，配上那张难描难画的脸，看起来依旧是颜色逼人。
“祖母，您找我？”
蒋老太太把盛年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看着她头上那两朵栀子花，问道：“园子里的栀子花开了？”
“开了呢，不过许是还不到时候，开的不多，花型也不大好，我和四妹妹一人剪了两朵戴。等到开的好了，给祖母剪了过来插瓶。”
蒋老太太摇摇头：“你们姐妹们戴就成，祖母这屋前也有一树栀子花，这个时候还没有打朵呢。”
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都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一些和姐妹们之间的事情，大多时候是盛年在说，蒋老太太在听。
说了一会儿，盛年慢慢的住了话头，疑惑道：“祖母这次喊我过来，是有事情吗？”
蒋老太太本来是想告诉盛年的，但是事到临头，又觉得和一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说什么婚嫁，于理不合，因此一直有些犹豫，听到盛年如此问的时候，却也没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