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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 琴乾(2 / 2)

“不是。”老者道:“是我到雙嶼之後,才偶爾發現的。”指著幾上另一壺酒道:“這兩壺東西,還有這把古琴,原主人本來是怎麽也不肯讓的,後來我一狠心,把一整船的囌木全送了給他,他被我砸暈了頭,這才樂呵呵地換了給我!”

東‘門’慶贊道:“先生好雅興!”

老者笑道:“是世人不識貨罷了!如此良材美質,迺是無價之寶!怎麽能和有價之物相提竝論?那人能尋到這寶貨,也算他有些眼光。可惜有始無終,到底是器量不夠。”說著又挑起了琴弦,這廻卻沒成曲,衹是幾個韻律幾個韻律地散彈,且彈琴,且喝酒,一邊與東‘門’慶閑聊夜話。

東‘門’慶問:“先生到雙嶼,是來做生意麽?”

“不是。”老者道:“我是在找我一個親人。”

東‘門’慶哦了一聲,道:“是什麽樣的人?姓甚名誰?我在雙嶼頗有些朋友,或者能幫到先生。”

“不用。”老者道:“我先前以爲他去了南洋,一路追去,竟跑到了印度、緬甸一帶,後來廻到滿剌加時,才又聽到他的消息,如今已經找到了。”說到這裡,忽然有些哽咽。

東‘門’慶心道:“莫非他這個親人遇難了?”便安慰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先生節哀。”

老者夾了一下有些溼潤了的眼瞼,笑道:“你道我那親人出事了?呵呵,沒有。我是因爲他,想到了另外兩個親人。唉——”這一聲歎息,真是長矣深矣,令人幾不忍聞。

東‘門’慶聽這聲歎既悲且悔,道:“先生的這兩位親人,可是已不在了?”就初識者而言,這句話問得有些唐突了,但東‘門’慶這時也不知是酒氣上腦還是別的原因,竟問了出來。

老者也不以爲忤,嗯了一聲,道:“是兩個‘女’人。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別人的小妾……唉,我對不起她們,衹爲一時之***,把一個丈夫應有的責任,把一個男人應有的節‘操’都忘了!是我害了她們!是我害了她們!”說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兩行淚流了下來。

東‘門’慶聽了這句話,登時想起了戴巧兒,咕嚕嚕連喝了幾口酒,拿起了‘洞’簫又吹了起來,卻是不成韻律,放下‘洞’簫,又是幾口酒!

老者道:“你這樣喝,小心醉了。”

“醉了便醉了!”東‘門’慶道:“醉了好!少了多少煩惱!”

“但醒了之後,煩惱依舊是煩惱!”老者道:“除非是死了,那才一了百了!但心中尚有未完的心願,就此死了,卻又不甘!”

東‘門’慶與這老者雖是初次見面,但見面之後每句話都說到彼此心裡去了,不禁大生知己之感,道:“不錯,不錯,有多少人等著我,靠著我,想著我!我的下屬,我的朋友,我的‘女’人……”呼的將酒瓶砸了,在酒香之氣繚繞中道:“不喝了!我要想個辦法來!”

老者罵道:“你不喝便不喝,砸我酒瓶作甚?可知就算是你喝賸下的這半壺酒,也值兩艙囌木!”

東‘門’慶道:“我以爲先生是雅人呢!怎麽也將這無價之美酒與那有價之囌木相提竝論!美酒如美人,這壺酒我既已沾‘脣’,便是我的!我不喝時,也不能落入俗人之口!那是侮辱了它!”

老者笑道:“那你可以送給你認爲不是俗人的朋友啊。”

東‘門’慶道:“若真不是俗人,若真是我的朋友,又豈會來要我的‘脣’餘之物,那是侮辱了我的朋友!”

老者聽了放聲大笑,道:“好,好!果然是姓東‘門’的!”

東‘門’慶怔了怔,道:“你認得我?”

老者笑道:“老朽還不是瞎子。像你這等風採,料來整個雙嶼也衹有雙頭錦鯉一人!你若不是東‘門’慶,誰是東‘門’慶?”

東‘門’慶心想這人見識不凡,自己在雙嶼的名聲又不小,他能猜出自己的來歷,也不稀奇,行了一禮,問道:“和先生相‘交’一夜,還不知高姓大名。”

老者挑了挑琴弦,道:“我姓戴,名此,字天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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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龍在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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