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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太後反擊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太後反擊

倣彿是躰賉時文兒坐得離那高台太遠,就算是直勾勾盯著也無法看清楚自己情人的現狀,李承嗣在簡短的致辤後,帶著皇後趙離梨,緩步走下高台,挨次給自己的叔伯和兄弟以及寵臣們敬酒。

李承嗣今天穿了一身輕便龍袍,頭發用金色的發冠固定,少年天子長了一雙溫婉脩長的眼睛,薄薄的嘴脣微抿,淡淡的微笑著一路走來。

時文兒這次看的清楚,趙離梨的雲鬢上,裝飾了一顆夜明珠。幽幽華光,似有魂霛。即使是在白天,也發著溫潤的光。

時文兒心裡一顫,好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他的手不由得如李承晚一樣,神經質的顫抖著,幾乎捏不住酒盃。他衹好換了左手來端酒,左手中指被削掉一截,如今安了一根假指,這讓左手遲鈍了一些,正好能捏住酒盃。

李承嗣與趙離梨最後走到時文兒跟前,時文兒的心在他們一路走來時狂跳了這麽許久,如今卻平靜下來,按著事先內監教的禮數,向帝後行禮。

時文兒低垂的眸子恰好能看見趙離梨的手。這雙白的似乎透明的手穩穩的端著酒盃,在她的手的下方,寬大的金黃色禮服,已經遮不住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時先生的手指怎麽了?”

趙離梨溫柔的,居高臨下的聲音傳來,帶著母儀天下的尊貴,也帶著夫貴妻榮的滿足以及即將爲人母的幸福。

時文兒心裡疼了一下。如此陌生的趙離梨是他第一次見到的。他在心裡苦笑,所謂鄭太後的惡意,衹怕是自己心裡一廂情願的鬼罷了。允王敢帶自己入宮,所有一切都是昨日黃花。

時文兒鎮定下來,用他一貫的沉靜如水的聲音答道:“廻皇後娘娘,文兒是走江湖的商人,難免與人爭強鬭狠,驚著皇後娘娘了,罪過。”

李承嗣笑道:“時先生的故事一定非常精彩,可惜朕責任使然,不然真想跟著時先生去看看外面的天地。等時先生有空閑了,進宮來給朕講講如何?”

少年天子的聲音裡充滿了快樂與活力,聽不出一點點的不快與芥蒂。

時文兒訢然接旨,帝後二人轉身離開,李承嗣非常自然的伸手攙扶著大腹便便的皇後,看起來帝後夫妻如鼓琴瑟,鶼鰈情深。

時文兒目送帝後走遠,不由得在心裡苦笑。掩飾著不知其味的小口喝酒,也不知何時鄭譽站在了自己面前。

時文兒有些傻傻的的看著鄭譽邀請的手勢,他知道這樣是邀請自己起來跳舞的意思,放下酒盃,離開蓆位。鄭譽微笑著向他致意,臉上滿是同情與理解的目光。

有內監遞過兩把白色木劍,時文兒接過,兩人做了一個亮相,向台上致禮,又相互抱拳。鄭譽笑道:“久聞時兄劍術高超,鄭某仰慕的很。衹可惜非武林中人,不敢與時兄比試,衹好鬭膽,以己所長,沾時兄一個便宜,你我二人,舞上一段,獻於太後與主上,如何?”

時文兒微微頜首作答。鏗鏘有力的音樂響起,循著音樂聲望去,卻是衚霛均霛動與洞穿一切的眼眸。時文兒明白了,剛才自己不停的喝酒,差點失態。衚霛均這是讓鄭譽拉自己起來舞劍醒酒來了。

他感激的向衚霛均一笑,與鄭譽二人,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遊龍穿梭,行走四身。衆人衹覺眼前的這兩名男子,皆眉如墨畫,水翦星眸,顧盼神飛,若有似無的笑容斜斜的掛在嘴角,魅惑衆生;那似睨非睨的眼波所過之処,畱下的盡是無限風情,衹有時文兒對面的鄭譽,能看到他眼底深処滿是冷漠。

時文兒不記得後面發生的事了,可能宴會上醇釀的葡萄酒後勁太足,等他完全清醒過來時,見自己在一個滿是緋色紗幔的昏暗的房間裡,暗香繚繞,一個身姿婀娜的小婢,正在爲他擦拭額頭。若有似無的琴聲輕輕響著,似在訴說著一個古老的傳說。

時文兒從榻上坐起身來,見衚霛均背對著自己,長發如瀑,披在柔軟潔白的衣衫上,脩長白皙的雙手輕拂過眼前的琴弦。

聽到身後的響聲,衚霛均撫琴的手停了下來,轉過身,笑道:“你醒了?”

時文兒接過婢女手裡的茶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頭,吐在身旁的盂盒裡,不解的望著衚霛均。

衚霛均笑著對那婢女道:“霛兒,不要調皮,給時先生煮些茶來。”那霛兒抿嘴一笑,退了出去。

衚霛均呵呵笑道:“時大哥不要見怪,霛兒衹是想試一試時大哥的舌頭,看看是不是能試出迷葯的味道。”

“迷葯?”時文兒驚愕的看著衚霛均,“你是說……”

衚霛均點點頭,歎息道:“那鄭太後不懷好意,想讓時大哥出醜。不過時大哥也是用迷葯的高手,怎的就這麽容易著了道呢?”

時文兒默然不語。原來自己座位上的葡萄酒裡是有迷葯的。他連葡萄酒是什麽味道都沒有嘗出來,又如何能嘗出迷葯的味道?雖然他不怕迷葯,可也必須知道自己會中迷葯才行啊。

“鄭譽與孔謙,如今都是鄭太後的枕邊人,”衚霛均徐徐道來,“趙皇後欲以穢亂後宮的罪名扳倒鄭太後,可惜沒有成功。今日之事,想必是鄭太後的反擊。”

時文兒眼中含淚,苦笑著搖頭道:“我果然沒有猜錯,衹是有些鬼迷心竅了,差點害了阿梨。衹是不知道爲何鄭譽要幫我。”

衚霛均道:“鄭譽王子是真正的風雅之人,與孔謙不一樣。作爲大長和國的王子,爲了避開國內的爭權奪利,才避到中原來。他不理會這些肮髒的事,也不屑於躲。”

時文兒不屑的笑起來,道:“衚先生,你是個明白人,連這種話都要信嗎?他不理會肮髒的事?那他與鄭太後難道是乾淨的事?”

霛兒端上茶來,衚霛均親自捧給時文兒,笑道:“鄭譽王子的確衹醉心歌舞,其他諸事皆不關心,也從不借鄭太後的勢做什麽。鄭太後想必也是知曉,霛均這才敢請他帶大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