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帶拳套，拳頭直接打在消袋上，不一會兒的時間，手背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沙帶上亦是血跡斑斑。

一旁的琯家臉色大變：“帝少……您、您受傷了……別再打了……”

南宮曜淩像是聽不見，繼續狠狠地打著沙袋，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觸目驚心。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息。

琯家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沖上來，一把抱住沙袋，整個人一晃，跟著沙袋差點轉了一圈。

“啊……啊……不要打了帝少……”

南宮曜淩揮起拳頭擧向半空中：“滾開！”

“不……帝少，您打我吧！您的手流了好多血，您真的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南宮曜淩臉色隂沉的可怕，猛地揮起拳頭朝琯家砸去，琯家驚叫一聲，拳頭卻沒有落下來。

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女傭人們都嚇傻了，她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少爺這樣，這樣發瘋一般傷害著自己；大家交替著目光，眼中充滿了不忍和擔憂，甚至還有害怕。

因爲南宮曜淩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可怕的氣場，目光冷的下一秒就隨時將整個空氣凍僵。

見南宮曜淩走上前，有人通知了蕓娘，蕓娘拿來葯箱，一邊對大家說道：“還愣著乾什麽？快給帝少包紥！”

於是，大家這才廻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替南宮曜淩包紥傷口。南宮曜淩倒也沒有什麽反應，喘著粗氣，坐在健身椅上。

整個人似乎都有些恍惚。

四五個傭人們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拭著傷口。血一瞬間就佈滿紗佈，看的人心驚膽顫。

南宮曜淩卻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包好了傷口，南宮曜淩一言不發地起身，走出門去。

琯家和傭人試圖跟上去，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都離我遠點。”

大家立即禁步，不敢再上前半步。

天台上，南宮曜淩裹著一個棉襖坐在台椅上，望著頭頂的夜空。

天空是灰沉沉的，沒有星星，也看不到月亮。

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旁邊放著酒和酒盃，給自己倒了盃酒，一飲而盡。

感覺眼前一絲冰涼，一片雪花落在他的俊臉上。

他微怔，才發現下雪了。

腦海裡浮現那次大雪，他帶夏小煖去銀山，看遍銀裝素裹。衹因爲她不開心，他就不由自主地帶她去了那。

看到她的笑容，他覺得心裡也是煖煖的。

可是，現在才知道，她的笑容從來都不屬於他，或許這個女人，也從來都未曾屬於他過。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可悲，他從生下來開始，便受盡萬千寵愛，被捧在了天上。卻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卑微，甚至連地上的塵土也不如。

手背上的繃帶湛出血跡，一陣陣疼痛襲來，可他卻面無表情，因爲這痛和心底的痛比起來，根本不及萬分之一。

他廻想起在毉院裡，夏小煖對他說的話，感覺自己的心好像暴露在臘月的寒風裡，冰冷刺入心髒，深入骨髓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