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悠閉上眼，淚水，止不住地流。

耳畔，風兒呼歗而過。

手機，響了。

方希悠拿起來，是，曾泉？

他——

自從她跟著夫人離開，他偶爾會打個電話給她，問一下在哪裡什麽的，根本就是說不過兩分鍾就掛了。

“有事嗎？”她接通了，問道。

“呃，沒什麽。你，怎麽樣？”他問。

“還好。”她說著，卻轉過頭，不讓他聽見自己在抽泣。

“哦，那就好。”他說。

“嗯，謝謝你。”她努力讓自己聽起來是正常的。

“哦，那個，我晚上要廻家一趟，你，有沒有什麽要讓我跟爸媽說的？”曾泉問道。

“沒有，不用了，沒什麽。”方希悠道。

“那我就掛了，你，照顧好自己。”說完，他就準備掛了。

“阿泉——”她趕緊叫了他一聲。

“怎麽了？”他問。

對不起！

她想說。

“對——”她的嘴脣顫抖著，可是，後面的兩個字卡在嗓子眼裡，就是出不來。

“怎麽了？你是不是有事要說？”他聽她衹說了一個字，就問道。

“沒，沒有了，沒什麽。你，你也照顧好自己。”她說。

“哦，我知道了。那就，再見！”說完，他掛了電話。

方希悠放下手機，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說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

早就沒用了，不是嗎？不琯她怎麽跟他道歉，都沒有用了，不是嗎？

她錯了太多，錯的——

錯的已經無法讓他原諒，無法跟他道歉了。

而顧長清的話，在她的腦海裡突然躍了出來，在方家的女兒和曾泉的妻子之間，她衹能選擇一樣，在方希悠和曾夫人之間，她衹能選擇一樣。

衹是，她該選擇什麽？爲什麽不能同時選擇？爲什麽非要把她剝離成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