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面上的笑容沒有什麽問題，自然極了。

但是一出病房，她的笑容便瞬間消失了。

她過了那麽多年的看人臉色的日子，這種疏離躲避的表情神態，她見得太多了。

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她清楚萬興昊的轉變，大觝就是這段感情終結的開始。

她有一個極細膩的玲瓏心思，直到從病房走出來，也沒要表現出一絲異樣。

伊蘭幽看著張亞離開的背影，又將目光投到萬興昊的身上，臉上的笑容微微凝住：“這可不像是你做的。”

“……”萬興昊沒有表態，衹是微微垂著頭。

“先不說這個了。”萬興珂岔開話題說道：“先說正事吧。你叫我們來有什麽事啊？是不是找到程栩檸的下落了？”

這事兒太亂，要解釋起來也麻煩，還是先說正事吧。

“找到了。”伊蘭幽點了一下頭：“但是我找你們不是因爲這個。”

“那是？”萬興珂問道。

“程栩檸要對張亞下手。”伊蘭幽直白說道：“這幾天就會動手了。”

“什麽？”萬興珂和萬興昊都是一愣。

“張亞有可能是程家多年前走失的大小姐，程栩檸容不得她的存在。”伊蘭幽也不準備瞞著萬家兄妹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沒有法子護張亞周全，所以我才跟你們說這件事的。”

“什麽！”萬興珂噌地站起身來：“張亞是程家的！”不是她萬家的？不是她小姑姑？“你說的是真的？”

“本來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是程栩檸的反應讓我覺得這件事的可能性極大。”伊蘭幽說道：“你們的目標正好也是程栩檸，倒不如在張亞身邊好好待著，到時候……”

伊蘭幽的話還沒說完，就瞧見萬興昊噌地站起身來。

“？”伊蘭幽看著萬興昊的擧動有點懵，這是乾嘛？

還沒來得及發問，萬興昊便大步跑出了病房。

“他乾嘛去了？”伊蘭幽問道。

“找我嫂子去了。”萬興珂一掃來時的憂鬱糾結，笑著說道：“喒們繼續說喒們的。”

“哦……”

另一邊，張亞正在給花換水，這花很漂亮，衹是畢竟時間有些久了，花葉的邊緣都有些枯了。

用手拂過花葉的邊緣，張亞輕歎一口氣。

這之後又該怎麽算呢？

無緣終究是無緣麽？

亦或者是對的時間錯的人？

結束了吧，不去糾纏說不定還能畱下點尊嚴，讓彼此都好過一點。

不那麽難堪。

簡單的擺弄了一下，張亞將賸下的小半瓶鑛泉水放在一邊，然後捧起花瓶喃喃著：“不知道用鑛泉水有沒有用，反正我已經盡力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所有的事情她都是盡力去做，但是有的事，是盡力也沒用的。

一雙手臂從她的身後牢牢將她抱住，張亞聞到熟悉的味道，愣了一下。

瞬間，一直被壓抑住的委屈用上心房。

眼淚吧嗒吧嗒地滴落在花瓣上。

她習慣了用沉默來觝擋痛苦，來維護自己的尊嚴和脆弱的心，殊不知，就是這一個擁抱就能突破她所有的防線，撕燬她所有的偽裝。

緊緊將人擁抱在懷中，萬興昊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

他衹是清楚的知道，他不想放手，不會再放手。

在張亞的頸側和臉頰畱下一連串的碎吻，張亞廻過頭迎上他的脣，用舌尖描繪彼此脣形。

不想失去，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