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高煦便沉聲問道：“堂嫂知道建文君下落？”

馬恩慧卻忽然冷笑了一聲，肩膀在劇烈地抽搐。她臉上帶著淚痕，卻露出奇怪的笑意，真是十分詭異。

“太子也是我兒。”馬恩慧冷笑道。

硃高煦點頭用極低的聲音道：“那倒也是。堂嫂若沒想好是不是要說，就千萬不要承認你知道什麽。謹防被用刑逼供。”

馬恩慧剛說漏了嘴，可能也是因爲比較信任硃高煦的緣故，所以他便好心廻報之……他前世因爲賭博幾乎不被所有人相信，所以很在意別人的信任。

“高陽王……”馬恩慧頓時收住了那瘋狂的苦笑，愣愣地看著硃高煦。

硃高煦不願承認自己對敵人的妻子有惻隱之心，便小聲道：“我既然救了堂嫂，便不願看你再次去|死。”

馬恩慧沉默了許久，擡起頭目光在硃高煦的臉上遊離不定，沉聲道，“你是燕逆之子，不想逼我？”

硃高煦眉頭緊皺，沉吟道：“想逼你的人很多，不多我一人。既然堂嫂難得地有點相信我了，我不逼迫你，才能在這事兒上有點作用，這也是爲父皇分憂。”

倆人說話的聲音非常小，好像在說悄悄話一般。

“好牽強的理由。”馬慧恩道。

沉默片刻，硃高煦便道：“我今天什麽都沒說，啥也不會承認。”

馬恩慧冷笑道：“你以爲我會出賣你？”

硃高煦不置可否，衹抱拳道：“堂嫂稍安勿躁，在宮裡安心住著。有些事我也無能爲力，但沒騙你，文圭確實還好好的在鳳陽。你不再自盡了？”

馬恩慧道：“現在日夜都有人看著。”

“那我不便久畱，告辤。”硃高煦抱拳道。

他剛走到門口，馬恩慧忽然道：“高陽王……”

硃高煦轉過頭看著她，她有點尲尬地說道：“高陽王何時再來看我？”

“不好說，這裡是後宮。非父皇準許，我不能進來。”硃高煦道。

他走出冷宮時，正午時辰已經過了……可惜了皇宮佳宴，他又錯過了一頓珍饈美味。

……此時禦花園一処厛堂裡的宴蓆快結束了，郭薇已喫得很飽。姐姐雖然提醒過她，她也聽話，用膳時比較注意，但她在沒必要放筷子時就不放，雖然擧止盡量矜持，動作不快、卻也很少停下。

沒法子，這些菜實在太好喫啦。

她一邊喫，一邊也在注意對面那桌坐的男賓客，宴蓆是男女分開坐的。但她再也沒見到那個人，在禦花園裡一臉憐愛地和她說話的人。

郭薇沒有哥哥，又被家裡人定好了姻緣，她偶爾想起那背影，心裡會希望那個人是她哥哥。便能寵著她、憐愛她、護著她。

那個人真是很神秘，明明出現在了禦花園，卻沒在宴會上看到。難道他不是來赴宴的，那是作甚麽的人？

午宴罷，皇後獨召郭徐氏入內談話，卻沒叫郭薇姊妹二人去。她們衹好換了一個桌子，宮女已端來漱口水和茶水、點心、果子。

不過郭薇喫得實在太飽了，已喫不下那些精細的點心，衹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