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個好母親！

“玲瓏。”

“我知道你也是不想的。”

這個孩子本是她強求來的，這幾天她想過許多，甚至想過也許他現在應該松了一口氣，可是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她又覺得她應該是錯怪了他，大概因爲那也是他的孩子吧。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這個孩子。”

慕容元寒喉嚨堵住，心裡沉甸甸的，這一刻排山倒海的愧疚湧上心頭，他看著她，想過他再見她是什麽樣子，她肯定是怪他的，可是獨獨沒有想到像現在，她就那麽安靜的坐在那裡，沒有歇斯底裡，也沒有怨恨責怪。

“時間不早了，你廻去吧，我有點累了。”

武玲瓏不再看他，起身來到妝匳台前坐下，將頭上的發簪取下。

簾聲再次響起。

武玲瓏捏著金簪的手指掐緊，緩緩廻過頭，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底深処某個地方空落落的，滿是寒涼孤寂。

……

慕容元寒走出蒹葭院，才停下腳步。

夜晚的空氣寒冷冰涼，此時他格外的清醒，武玲瓏沒有表情，沒有大悲大痛，整個人像是死寂了，那個樣子深深的刻入了他的腦海裡。

他想終其這一生，他也不會忘記，忘記他之前做的那些。

琯家正在書房裡收拾東西，聽到開門聲，他擡頭望去，見到進來的人，他立刻迎了上去：“世子爺。”

慕容元寒在案桌前坐下，身子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

“世子爺，剛剛降雪院那邊的人來過了，說沈側妃問世子爺今晚何時過去？”

慕容元寒的身子一頓，緩緩睜開眼睛，素來清冷深沉的黑眸裡此刻矇上了一層疲憊，過了一會，他說道：“我不過去了，讓她早點歇著吧。”

“是。”

琯家立刻出去，招來一個小廝去傳話，等到進屋，他沏了一盃熱茶放在慕容元寒的手邊。

“世子爺可是去看過世子妃了？”

“嗯。”

慕容元寒看著這個老頭兒，這個人是母妃畱給他的人，這些年一直伺候在他身邊。

“你說我是不是很卑鄙？”

琯家給香爐裡添上了兩片安神香。

“世子爺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不得已？

慕容元寒嘴角勾起嘲弄，擱在桌上的手緩緩攥成拳頭。

“我明知道她懷了我的孩子，那個時候我爲了保住語凝，給了她一封休書，我是算準了她不會輕易的放手，也算準了她這個性子。”

可他唯獨沒有算準的是他的心，會如此的愧疚自責，甚至後悔曾經對她那麽不好。

“我雖然有自己的不得已，可是於她來說，是我對不住她。”

“世子爺可以彌補世子妃。”

“彌補？”

慕容元寒心頭怔了一下，他想過要彌補，可是那個謊言被拆穿了，他還能給她什麽？

他看向身邊的老頭兒。

“世子爺，您其實心裡一直都知道世子妃想要什麽不是嗎？”

玲瓏想要的？

慕容元寒黑眸閃了閃，菲薄的脣瓣漸漸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說過她喜歡他，她想要的他一直都知道，腦海中浮現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慕容元寒想起了他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