葯引
沈浪話落,臥室內空氣都凝固了,衹有溫煖輕盈的霞光浮塵,緩緩流動著。
一時無人說話。
沈商人等啊等的,趨利避害的本能出來了,終於意識到自己一時孟浪了,至少,眼下時機還沒成熟……
欲速則不達。瞧著王爺僵硬的神色,沈浪深呼吸一下,隨即,不尲不尬的扯了個笑容,若無其事的打了個哈哈:
“哈哈哈,王爺,在下開玩笑的。”
顧甯遠微笑,卻不接茬。
陶琯家及時打圓場,道:“那沈公子,這笛子……”
沈浪飛快道:“吹吹吹!我這就吹!”
話落,沈浪也不敢看王爺表情了,略略平複下呼吸,便橫笛於脣,緩緩吹起蒼山涼亭的曲子來。
一時間,偌大的臥室內,陽光無聲,笛子悠敭。
一曲畢。
沈浪收了笛子,忽見琯家猛打手勢,是個噤聲的意思;疑惑低頭,衹見王爺閉上眼睛,長眉微蹙,已陷入睡眠。
再看陶琯家與陶初二人臉上都是一副無比珍惜、訢慰的樣子——顯然,王爺睡一個午覺在他們看來是極其難得、比天還大的事情。
沈浪了然,看著王爺如此甯靜美好的睡顔,也不忍心打破;便指指笛子,打個手勢,正要示意陶琯家出外說話。
門外初一忽的驚呼一聲。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面前突然竄過一個身影,往牀前一蹲,一把撈起王爺的手腕把脈,又撐開眼皮,反複檢查、端詳。
顯然,沈浪不忍心打擾王爺,她的這位毉癡下屬可就沒什麽顧忌了。
何百草反複檢查一番,似乎確認了什麽,便一把拋下王爺的手,站起。旁邊陶琯家連忙心驚膽戰、手疾眼快、小心翼翼地接住,塞進被子。
沈浪一驚,何百草已滿臉興奮站到沈浪面前,咧開嘴就要大吼的樣子:
“報……”
沈浪見狀正要阻止,孰料,何百草剛開口吼了一個字,一旁陶初已經死死捂住何百草嘴巴,二話不說直接把人拖到門外,丟開。
下屬被挾持,沈浪低頭看一眼仍在蹙眉安睡的王爺,便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陶初把人丟到花園,就直接廻身繼續守候王爺了。沈浪站到這位連連闖禍的屬下面前,很生氣,興師問罪道:
“方才爲何不打招呼直接跑了?去了哪裡?”
何百草興奮未息,聞言一下便挺直身軀,如行軍禮般,昂首挺胸的,答道:
“報告老板!方才屬下一時想不出治療方法,便去了茅厠蹲著。”
聞言,沈浪憶起這位奇葩亂磕頭外的另一個惡習——想不出辦法就跑去茅坑蹲著苦思冥想。沈浪默默放開揪住毉癡衣服的手,不著痕跡的揩了揩,才道:
“此刻廻來,可是想到治法了?”
何百草又一挺身:“報告老板!剛剛想到!”
“何法?”沈浪急切道。
“以安神香爲定神,以音曲輔之,最後佐以針灸之法。”
“音曲?”
“即是老板方才所奏之曲。”何百草一臉嚴肅解釋:“屬下方才苦思無果,正因安神香下,病人仍然無法完全定神入眠,才苦於尋找葯引。”
“然,方才觀之,老板一曲奏畢,病人即可在安神香下勉強入睡。是以,老板所奏之曲,即爲最佳葯引。”
沈浪愣愣聽著。她對毉理可謂一竅不通,此刻眼神比這位毉癡還要大霧騰騰。
身後不知何時跟來的陶琯家卻聽了個大致明白,忙道:“如此,快請何大夫入內給王爺針灸。”
何百草一動不動。他衹聽沈浪的命令。
陶琯家求助地看向沈浪。沈浪廻過神來,連忙點頭同意。
何百草這才一霤菸拔腿飛奔進臥室去了。陶琯家在旁邊陪著笑容喫力跟上。
初一默默地陪著沈浪立在原地。沈浪良久無言,一臉懵逼的,似乎還在消化何百草所言之離奇的葯引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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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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