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当年进府的时候，年岁虽有十三四岁，可到底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姑娘，为何她就比别人稳重？见到未来的主没有忐忑？这不正常，饶是心里再强大的姑娘，初到一个陌生地方，面见决定她未来的主，心里头多多少少总会惴惴不安的。

而这样淡然处之的许嬷嬷，就跟在进府前被人刻意教导过一样，所以才有这样的反应。

沈如意皱着眉头，凝重的问沈芳菲道：“娘，您知道许嬷嬷在进府之前干过什么吗？”

沈芳菲没有隐瞒的道：“她曾经在梅花胡同的张家干过几年，因着她伺候的张家姐病逝，张家夫人想念女儿，整日里郁郁寡欢，卧病不起，张家老爷就把张家姐惯用的物件收起来，并封锁了张家姐所住的阁楼，还把张家姐身边伺候的也一并发卖了出去。”

“哦，这样呀！”沈如意恍然大悟。

想了下，沈如意又问道：“那这个张家是什么来头？”

会不会跟她家有什么过节？

所以，暗暗地把许嬷嬷沈府，最后在她及笄的那晚，下了黑手。

沈芳菲也大概猜测到了沈如意这话的意思，因而正色道：“不过是普通的行商人家而已，你别乱想，乱怀疑，张家跟我们家是八竿打不着，而且在张家姐病逝不久，她家因为生意上出了问题，亏了家底，一家人搬回老家去生活了。”

“哦……”

那这样看来，张家的确没有什么嫌疑。

许嬷嬷的线索也就在这断了。

沈如意不甘心。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她就不信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张家暂时没有什么可查的，沈如意就把方向放在了与沈家有芥蒂的。

她问沈芳菲道：“那跟我们家过不去，或者是曾经有过嫌隙的都有哪几家？”

沈芳菲笑道：“我们家以医道起家，传承了上百年，多多少少会与其他家有过矛盾，但都只是些矛盾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如果真要出几家的话，那就是同为医道起家的世家了，同行相争总会有纷争，但这个纷争也只是纷争，不会为了这些个纷争去做你梦里的事。”

“为什么您这么肯定？”沈如意不解。

“傻孩，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尤其是同行同业的，今日能成为竞争对手，明日不定就会成为并肩作战的同壕了。”为了验证这话，沈芳菲还举了个例，问道：“你还记得去年淑妃的事情吗？”

沈如意垂眸想了想，点点头，道：“记得，淑妃初次有孕，在临近生产的时候却出了意外，掉入了荷花池里，动了胎气，提早生产。”

“是！当时太医院乱成了一团，圣上连夜召我进宫。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家在医道上，独占鳌头多年，得罪了不少人，平日里进宫的时候，没少被太医院的那帮人使绊，找麻烦。可那夜进宫，他们却好生待着我，看着我的眼色行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沈如意懂。

母亲专攻妇科、儿科，平日里跟后宫的娘娘们交好。

淑妃出事。

如果龙胎不保的话，首责是太医院，其次是母亲，因为淑妃肚里的龙胎不是母亲负责的，是太医院在跟进，圣上就算怪罪，母亲也不会受多少的责罚。

沈如意把自己的看法告知了沈芳菲。

沈芳菲赞许地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淑妃的龙胎保下来，那是太医院跟娘的功劳，保不下来，太医院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而我专攻妇科这方面，比太医院的人有把握，所以为了他们自个儿头上的脑袋以及身后的家人，平日里纵对我有诸多不满，那也得忍着，不仅忍着，还得捧着我。”

完，又问沈如意道：“现在你明白了没？在同行同业上，就算有纷争，也不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来，尤其是那种断人香火的事情来，这个可是真正的要结仇了，而且还是世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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