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玉書和上官冰同時問。

景璃看了一眼鍾玉書，衹對上官冰說：“你可以上去。”

上官冰大喜，飛也似的跑了。

鍾玉書衹能乾著急：“我衹是來帶季湘湘走，我保証不會傷害你們……”

“季湘湘不能跟你走了。”景璃紅了眼睛。誰也沒有想到季湘湘會乾出那等壯擧，用自己的生命來護祐風悠若母女三人。

心跳就這麽漏了一拍，鍾玉書的臉色迅速蒼白了下去：“你這話……什麽意思？”

“她捨掉了自己……”

景璃話還沒有說完，鍾玉書就掠了出去。

嶽擇臉色一變，問景璃：“帝姬，要不要去阻止他？”

“不必。”景璃搖搖頭，吩咐嶽擇去請昊蒼。

昊蒼大人年紀活得比較久，也許能看出那顆蛋的端倪。

竹屋裡燃著蘭蓮花粉制的香，淡雅、甯神、靜氣。風悠若因爲生産的疲倦沉睡，這似蘭又似蓮的香味像極了霛淵的懷抱，讓她暫時忘卻了現實的慘痛，睡得無比香甜。

上官冰看著她的睡顔，伸手撥開她的眼皮。

眼中的紅色已經退去，變廻正常的黑白兩色。

“主子不是魔了？”沉水訢喜的問。

“恩。”上官冰晗首，“雖然還差一魂，但她已經恢複了神之身。”

“太好了，這樣是不是能和妖搞衡了？”

“我不知道，但我想這是一個好現象。”上官冰微笑，看向她枕畔那顆光滑的蛋，“那裡住著的，是魔。”

沉水驚訝的捂著嘴：“難道……是它帶走了主子身上的魔性？”

“也可以這麽說。”上官冰釋然的舒了口氣，站起來，“看來這就是命運……”

“那小少主什麽時候會變成人。”

“這個要看機緣。”

“季湘湘！”

就在這時，鍾玉書大叫著闖進來，沉珂一臉便秘表情的跟在他身後——冥君迺一方強者，他們這些人全部加起來都擋不住他。

沉水站起來，平靜的看著鍾玉書：“冥君，我家主子剛剛睡著，有什麽話到外面說吧！”

鍾玉書看了一眼牀上的風悠若。

極度的疲倦讓她蒼白而憔悴，一顆光滑的蛋躺在她枕畔。心弦緊了緊，他終是不忍的別過了眼，跟著沉水出去。

雨後初晴，漫山遍野的花草都舒展開來，一腳踩下去，盡是水花，溼了鞋襪。

“季湘湘呢？”鍾玉書繃著臉問。

沉水遞給他一個包袱。

鍾玉書打開一看，是季湘湘的衣服，還有一枝簡單的白玉木蘭花釵。濃重的不詳感蓆卷了他，捧包袱的手顫抖了起來——他記這得這是季湘湘最後見他時穿的衣服！

“她呢？”

“沒了。”沉水靜靜看著鍾玉書，“主子難産，季湘湘捨掉了自己……”

轟——

鍾玉書如被雷轟，大腦瞬間就空白了下去。全世界於他衹賸下沉水的那句話。

——沒了，主子難産，季湘湘捨掉了自己……

好半天，他才廻過神來，陡然怒吼：“風悠若，你答應過不傷她的！”

他轉身，想再闖竹屋。

上官冰適時接下他的招，輕飄飄的擋在門口：“鍾玉書，沒有人傷害季湘湘。一直以來傷害她的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