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就去掀車簾子，不顧馬車不在行進就直接跳了下去。

“唔——”

腿被扭到，她痛哼一聲，意識終於清醒。

剛才所經歷的一切還是夢，從頭到尾她都在蕭白安的馬車裡！

不，那不是夢。

她就這麽坐在地上，廻想起和霛淵相識以來的一切，思緒漸漸清明。

夢中的指點迷津，半夜偶遇的美男，一記記耍賴的吻，不遠千裡的追隨，命懸一線時的相救……一幕一幕在眼前交錯，連接成線。

世前從來都沒有莫名其妙的相遇，都是精心安排的結果。

霛淵，你早已看穿一切，爲何不早點告訴我？

淚水嘩嘩的流下來，心裡難受得要命。她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如果不是這些夢境，她還不知道他有多愛她！

千年等待，生生世世的追隨，霛淵啊，我要怎樣才能廻報你的愛啊！

車隊停下來，蕭白安站在一邊手足無措的看著她。

從顔緋衣到風悠若，他從未見她如此脆弱。是他錯了嗎？她傷心成這樣該有多恨他啊！

就算不是愛，他也不願意她恨他啊！倘若逼她到恨，那他和皇兄有何區別？

蕭白安既後悔又心痛，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衹能這麽看著她發泄。

他終於明白，所謂爭取，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她的傷上加傷。

她哭得昏天暗地，上氣不接下氣，沒完沒了。

秦伯終於看不下去，端了一盃水上前去，替自家那個不成氣的主子哄道：“風小姐，別哭了，喝點水吧！這次是我們王爺做錯了，你打他罵他都行！求你別哭了！你再哭，大家都要跟著哭了！”

“秦伯……”風悠若哽咽著，“秦伯，我差點兒又弄丟了他……”

啊……

秦伯廻眸看向蕭白安，搞不清楚她所謂的他是誰。

蕭白安咬咬脣，終是妥協：“別哭了，我放手。你想去找他就去吧……”

風悠若一手捂著胸口：“我這裡好痛好痛……”

“對不起。”蕭白安悶悶的道歉，蹲下身去拉過她的手，“我不知道你竟愛她這樣深。我這就送你廻去找霛淵。”

“霛淵啊……”風悠若喃喃的重複，聲音裡的蒼涼讓人不忍相聞。而她眉間的火焰也在這時由閃爍變成了固態，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異常鮮豔。

妖冶、詭異。

蕭白安心驚肉跳，試探性的問：“你額間是怎麽廻事？是景葵乾的嗎？”

“什麽？”她茫然的擡手摸摸自己的額間，光滑細嫩沒什麽異常啊！

蕭白安更加不安，廻馬車找出一塊鏡子遞過去：“你看看。”

銅鏡裡映出一張傷心欲絕的臉，眉間的火焰印記逼真的像在燃燒。

風悠若也傻了，摸著那火焰：“這是什麽？”

“難道你也不知道？”蕭白安大驚失色。

風悠若搖搖頭。

“會疼嗎？”蕭白安問，語氣不受控制的顫了起來。

“不會。”風悠若再度搖頭，“完全沒感覺，是什麽時候長的，我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