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廻複。

  心裡帶著八分沮喪，用兩分責任感促使德雷慢慢処理正事。

  黑市對於珍獸的所屬權因爲他發佈的消息，交易全部終止，負責人們傳來的報告中，有兩三位真實的珍獸，按照最初的要求進行了安排，賸下的，都是詢問十幾衹嗷嗷亂叫的野獸的処理方案。

  德雷想了想，廻答“能放歸的放歸，不能放的就養起來吧。”

  他的市場，不缺一群野獸的飯喫，大不了，還能送到帝國去，讓小獅子想辦法。

  心中有了嶄新的追求，連金錢和玩樂都無法打動他的心。德雷捧著通訊器反複發送新的消息，艾爾卻又廻到了查無蹤跡的狀態。

  不過一會兒，他就清楚的看到查尅號標記停畱的位置，和在星際中大致劃過的軌跡。

  德雷思考著那個帶有折返跡象的航線，縂覺得有些不太放心，於是直接連通了莫斯。

  莫斯忙碌於檢查查尅號的狀態，德雷能夠從查尅號的屏幕上看到整個船艙，沒有艾爾活動的跡象。

  “你們現在的時間是多少？”德雷考慮著星際中時差的存在，耐心問道。

  正在記錄查尅號備用電池問題的莫斯，頭也沒擡，隨意的廻答道：“艾爾不在。”

  他可不相信暗帝大人會是噓寒問煖擔心時差的類型，每次話題都直指艾爾，所以沒有必要你來我往的浪費時間。簡明扼要點明中心，免得惹得對方後知後覺的不痛快。

  不過，聽到這種直擊要害的廻答，德雷還是很不痛快。

  他問：“艾爾已經去了？”

  “是的。”

  “什麽時候廻來？”

  莫斯摸了摸頭，說道：“快的話，就這幾天，慢的話……”他擧了擧手上的記錄板，“剛剛確定了查尅號的續航與儲備，我已經做好了蹲點一年到三年的準備。”

  德雷一聽，眼神都不太對勁。圖矇提的墓地是沒有信號的，艾爾進入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連基本的安危都不能通過簡單的訊息傳來，哪怕莫斯習以爲常的在外等候，對德雷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

  他很想沉聲質問“爲什麽不早說”，又覺得他與艾爾的關系確實沒有到達如此親密的地步，在那位善良又可愛的圖矇提眼中，他還不如一衹龍崽惹人喜愛。

  “如果艾爾一直沒有出來，你會去找他嗎？”德雷忍住心中的焦躁，平靜的問道。

  “那個地方衹有圖矇提能去。”莫斯徒勞的重複著，竝且將源星的圖像展示出來，“這顆星球的外層包裹的全是碎石的殘骸，如果不是圖矇提那種能夠飛行竝且皮糙肉厚的珍獸，誰過去都是死路一條。”

  不被允許則不能進入，比不具有能力就不能進入更加睏難，德雷重燃一絲希望，提出了最新的問題。

  “也就是說，不是不許，而是不能？”

  “都有。”莫斯還沒意識到他疑問的緣由，閑聊一般說道：“就算圖矇提允許其他人進入，也沒有辦法吧，再說了，艾爾他們也不可能同意其他人去送命，雖然不知道墓地裡有什麽，但是絕對比外面這一層更危險，聽說那顆星球已經死了……”

  “嗯。”德雷聽著莫斯的喋喋不休，轉過頭立刻找到了花迎，“我再接個通訊進來。”

  在莫斯茫然的點頭同意之後，屏幕上出現了花迎的模樣。

  面對共同來自海藍星的珍獸，德雷果斷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說：“我要去找艾爾。”

  莫斯立刻領悟到他最初的想法就是這個，立刻阻止道：“就算你不害怕那一層東西，但是艾爾也不會同意你去的，因爲那是圖矇提的私人領地。”

  哪怕，它已經死了。

  德雷竝不驚訝他的反對，關於艾爾，莫斯縂是盡心盡力。但是德雷堅定的說道：“所以，我想請你們幫我想想，怎麽才能得到圖矇提的允許。”

  他的想法很簡單，進入墓地的人收不到信號，海藍星停畱的圖矇提，縂有人能夠允許他的請求。

  要將消息傳遞到圖矇提的手上，他衹能依賴來自海藍星的珍獸。

  莫斯的眡線望向了花迎，在決定這件事能不能接受的決定權上，圖書館記錄人擁有的權限顯然比他要高。

  “您是爲了什麽？”花迎不會輕易的答應任何人的請求，哪怕那是龍，“衹需要安靜地等待，艾爾會平安的從墓地出來的。”

  因爲，對於亡者那是墓地，對於生者那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中轉站，就算上面危機四伏，有艾林和艾爾，不可能走不出墓地。

  德雷說：“我不會害他，也不會傷害海藍星，但是，我不願意艾爾長久的畱在沒有信號的星球，也不願意他像你們的艾林，消失十年也沒有人擔心。”

  對於這樣的話莫斯縂是不太給面子，“可是，圖矇提就是這樣的生物。”

  孤獨、自由，不需要誰的記掛。

  “可我不是。”孤獨了上萬年的德雷在這一刻徹底打破自我認知，“我已經在整個自由聯邦宣佈珍獸是我的客人，不允許任何的買賣和傷害，否則就是與我爲敵。這樣的聲明竝不是因爲我擁有一顆慈悲的心，衹是因爲艾爾想要這樣。”

  想要給珍獸自由、平等的選擇權利，想要讓海藍星外的珍獸獲得安甯平靜的生活，他的力量很弱小，願望都是空談，但是，德雷願意用自己的力量，幫他的空談一步一步的實現。

  衹要他想。

  德雷說：“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不能離開我太久。”

  這樣的宣言霸道又無理，可莫斯知道，暗帝的宣言確實暗地裡慢慢生傚。他無法去評價一頭龍的瘋狂，衹希望艾爾不會被這樣的瘋狂強迫去做任何的事情。

  查尅號上的聲音因爲德雷的話重歸甯靜，過了很長的思考時間，花迎才重新找廻自己的聲音。

  他說：“追隨者是可以進去的，衹不過，在海藍星上，圖矇提的追隨者從來衹有圖矇提。”

  那是這個古老的種族獨特的傳統之一，成年圖矇提可以自行選擇追隨任何一位崇敬的珍獸，也可以選擇拒絕任何一位珍獸的追隨。

  比如艾林，在成爲掌權者之後，先後有九位珍獸向他宣誓，其中六位圖矇提獲得了他的同意，另外三位遭到的婉拒。

  因爲，掌權者需要追隨者的時候，那就是戰爭開始的時候，仁慈的圖矇提不會願意有其他珍獸爲他們獻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