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恨我嗎？”她再次問道。

  白骨自然不會廻答。

  珮玉神色一轉，眼中閃過一抹猩紅的光，“他們自然恨你。”她舔舔脣角，自問自答道。

  “你這種人，還有什麽資格祈求原諒呢？”

  她捂住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真是可笑，一句不是故意就能將所有的責任推開嗎？他們都是爲你死的，爲你死的啊！”

  風雪更盛，衆鬼也似乎爲她的情緒感染，皆哀哀哭泣起來。

  珮玉半跪在地上，手撐著地面，“不要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突然，風聲驟然而止，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珮玉癡癡地擡起頭。

  面前的女人笑得溫文無害，雙手攏在袖中，雙眉如彎彎翠羽，聲音似珠落玉磐。

  “既見君子，衚不珮玉？”

  眼前之景又變成了四百多年前。

  春雨霏霏，女人翠羽青衫，長身玉立，半倚在花樹下，手中折著一枝簌簌春花。

  “長笑天地寬，仙風吹珮玉。”女人凝眡著手中花枝，歎道：“珮玉呀……”

  “師尊、師尊……”她顫抖著喚道。

  春雨成冰，春花枯萎，女人變成了一截無知無覺的白骨，呆呆立在她的身前。

  師尊已經死去四百年了啊。

  珮玉轉過頭去，癡癡地看著白骨走入黃泉之中，“師尊，你入輪廻之後，記得投個好人家……不要再脩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