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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1 / 2)





  所以,天道不可逆。

  寒山君占天卜地,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只不过,他太疼护冯天了。

  以至于,他可能会为了冯天,做出一些打破规则的事情。

  千张机都不予追究,更不会强人所难的要求他道出卜算结果,比起未知,他更在乎眼前人的安危,遂改口只问:“是否与辟尘有关?”

  寒山君内心天人交战,没有正面回答,坚持道:“若这女冠不除,必将天下大乱。”

  阴风刮过,朗朗晴空转眼就变了天。

  太行山高水长,绝壁万丈,岩如斧劈,峰如刀削。

  贞白独行悬天古道,越过风刀霜剑,放眼望去,深谷生云,峭石凌风,云浮风起,仿佛山在摇晃。

  是山在摇晃么?

  贞白无法断定,只觉脚下虚浮,跟着山摇人晃,行于悬岩,步伐踉跄。

  她走了很久很久,一步也未曾回头,眼前不断涌现着那些残存下来的记忆,像刀一样,将她割裂得支离破碎。

  她用毕生修为,去救了一个将她钉在乱葬岗十年的人。

  这十年,她被阴煞气侵蚀,差点变成厉鬼,最终,又不得不依附阴煞气存活,吸纳乱葬岗滔天怨气……

  撑到如今,只为找到那个布阵之人,亲手了断。

  现在,人找到了,却出了差错。

  贞白第一次感到精疲力尽,仿佛日行万里,耗得她力倦神疲。

  恍惚中,她听见一声清脆稚嫩的呼喊:“贞白。”

  一抬眸,就看见一早雀鸟似的奔过来,腕上的凶铃叮铃当啷的脆响。

  “诶。”一早远远将人扫了个遍,风尘仆仆的,她在跟前刹住步子,目光最后落到贞白的指尖,两根手指明显被灼伤:“跟太行山上那□□了?”

  贞白顿了顿,颔首。

  “打赢啦。”而且看着只伤了两根指头,实属全身而退,一早又扫了眼贞白身后,望到尽头,确定没有人跟来,“我还以为你起码会被这帮人困个十天半月呢,没想到这么快,哦对,找到你那位故人了吗?还有东西,取回来没有?”

  良久没听见回应,一早抬起头,才发现贞白在走神。

  “贞白,贞白。”一早拽她胳膊,还想问有没有找那位寒山君问卦,却发现贞白腕颈一周印着五根青紫的指印:“诶,怎么弄的这是?骨折了都。”

  贞白蹙眉,垂头看手腕,这才后知后觉。

  “不接一下吗?”一早看她似乎不大对劲。

  贞白垂下手,神情依旧冷淡,避开对方所有询问,盯着前方两个正在挖坑铲土的行尸:“你在干什么?”

  一早转头,道:“哦,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这些尸体一直搁在这儿,也没人来领,翻了春,雪一化,就该臭了,我就想吧,让他们自食其力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一早说着,又想起另一件大事:“我躲这儿的时候,听见几名上太行的修士说,长平乱葬岗的封印快撑不住了。”

  贞白眸子一沉,当机立断:“启程,去长平。”

  作者有话要说: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第112章

  李怀信原本是要前往紫霄宫,可刚跨出院门没几步,就一阵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根本支撑不住。还好有小圆子跟着,将他重新架回屋,但是头疼越发频繁,李怀信常常忍得冷汗涔涔,那三魂像是要抢占他的意识,一点一点的,灌注着杨辟尘的前尘过往,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记忆,时常搞得他意识混沌,不得安生。他只能强行捺住,不断与之较劲,他怕一妥协,自己就不是自己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煎熬了两日,李怀信之前被扯伤的魂体才稍稍稳固,但紫霄宫和寒时殿早已人去楼空,山门中只留下小半数弟子。而那两位守山门的弟子说,掌门有令,二师兄不得下山。

  别说掌门有令,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有令,也拦不住他。

  李怀信背着剑匣,出了山门没多远,一步一回头,满脸的无可奈何:“我都说了,这次不能带你去。”

  几步之遥,驻足着一条黑狗,与他两两相望。

  李怀信一转身,它就往前跟,李怀信走几步,它就跟几步,李怀信被磨得焦头烂额:“别跟着了,回去。”

  黑狗:“汪汪汪。”

  李怀信头都大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你别再跟着我。”

  他要去的是长平,冯天正是在乱葬岗殒命,他怎么可能还将夺舍狗身的冯天再带过去。更何况,乱葬岗的封印快撑不住了,这次比他们之前误入其中时更加危险千百倍,连他自己,都已经做好了死在外头的准备。因为除了找到师祖问清楚,他还要去寻贞白。

  李怀信觉得自己真是不要命:“她要杀我,我还上赶着跑去找她。”

  冯天:“汪汪汪……”活腻了呗,找死。

  所以他不要命,不能再把旁人搭进去。

  因为自己,冯天死在乱葬岗,又因为自己,冯天夺舍狗身,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怎么让魂体出来,李怀信觉得亏欠了他两辈子都还不清。

  为了让冯天安安分分待在太行,李怀信道理说了一箩筐,说得口干舌燥,结果一转身,这四条腿的又颠颠跟来,冥顽不灵。

  真该让小圆子把它拴起来。

  劈晕吧,李怀信真的没招了。

  抬起刀手,刚比划了一下,冯天就呼哧呼哧哼起来,龇牙咧嘴的,瞪着他,像条恶犬,特别凶。

  仿佛只要他敢妄动,它就会猛扑过来,跟他拼了。